麼可能?
這絕不?可能。
她明明好好的。
半月前還活蹦亂跳地罵他欺人太甚,離開長安時還不?忘讓婢子去西市買了?一堆羊肉酥餅, 不?久前他還收到天璣放回的信鴿, 她們?已抵達凌源縣, 小?娘子嚷嚷著要吃當地的水晶櫻桃餅和油炸糕。
凌源縣。
裴璉心口一窒,天璣最後一封回信, 便是在五日前, 凌源縣。
相比於裴璉的神思不?屬,上?座的永熙帝很快冷靜下來,以?眼神示意劉進忠扶著裴璉坐下, 又肅聲問著那侍衛,“仔細說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已確認多少傷亡, 又有多少人行蹤不?明?”
侍衛不?敢隱瞞, 忙將?那日暴雨山塌的情形說了?, 又道:“王妃此行算上?奴婢婆子、馬伕雜役等?, 總計一百三十八人, 馬四十匹,車九輛。山體塌陷得太快, 走?在前頭的四輛馬車皆是連人帶車就衝去崖邊,後頭幾輛走?得慢,好險躲過一遭。饒是如此,亦折損近一半的人馬,而今尚存者七十六人,重傷者六人,現皆安置在凌源縣驛站,縣令命屬下趕回長安報信,等?著陛下的指示……”
接下來永熙帝說了?些什麼,裴璉靜坐在旁,卻是半點沒聽進去。
他只是垂眼看著右手掌心——
半月過去,那被酒壺把手劃破的傷口已然褪痂,只留了?一道淺淺的疤。
彎彎的,似一道慘白的月牙兒。
他想到謝明嫿的眼睛,笑起來也?是彎彎的。
但那雙眼睛也?曾哭著,滾下一顆又一顆眼淚,望著他嗚咽道:“裴子玉,你怎麼總是欺負我。”
“我再也?不?要和你好,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裴子玉,你為何總是這般高高在上?的?”
“你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裴子玉,是我看錯你了?。”
“我們?好聚好散吧。”
言猶在耳,字字清晰。
但所?謂的好聚好散,叫裴璉扯唇,笑了?。
騙子。
她謝明嫿才?是個騙子,哪裡好聚好散了?,她倒是好給他看。
就這樣不?明不?白墜崖死?了?算是怎麼回事。
謝明嫿,你虧不?虧……
墜崖的那一刻,肯定覺得虧死?了?吧。
“子玉?”
直到永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