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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他生氣了

姜宗元驚訝於這與眾不同的“病房”設計,忽然聽見異響。

“來,這邊。”

黑衣男人拽著他,繞過一座大理石屏風,嘩啦嘩啦推開一扇鐵門。

姜宗元這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竟然還有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不似外間的繁複奢華,正中擺了一張大床,四根雕花柱子上掛著玫瑰紫的珍珠羅帳子,此時俱都用鉤子掛了起來。

床上已經空了,水紅色的被子、駝絨毯、以及緞子繡花的枕頭,橫七豎八的擺在地上。除此以外,旁邊的衣櫥門大開著,裡面的印度綢軟緞長袍、巴黎印花鍛女袍、織錦袍子、輕紗睡衣、電光綢長裙、披風、浴衣全都被抱了出來,堆在地上,因為都是白色,乍眼一看,好似一座白色的小墳包。

一股濃郁的異香躥上鼻頭,姜宗元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環顧四周一看,發現旁邊的梳妝檯上也空了,牙梳、花綢手絹灑了一地,旁邊還有四五個破碎的瓶子,想必香氣就是從那裡面散發出來的。

“你怎麼讓她一個人赤腳坐在地上?”

“開玩笑吧伍哥,她可是劃傷過人的,我哪敢隨便靠近她,還要不要命啦!”

梳著厚劉海的丫頭站在梳妝檯邊,抓起自己辮子髮尾捋了捋,大有一副袖手旁觀的架勢。

伍長福,也就是黑衣男人,瞪她一眼,抬腳欲往裡去,剛踏了兩步,又被滿地狼藉攔住,索性退了回來,朝姜宗元擺擺手。

“就上次那種針,再給她打一針,能讓她快速睡著就行。”

姜宗元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這才看見裡面的鏤雪紗窗簾下藏著一個人,那人坐在角落裡,偷偷摸摸掀開窗簾往外看上一眼,發現他們後又迅速拉上,好像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似的。

雖然只是快速的一瞥,但姜宗元已能認出,那人正是之前的那個瘋女人。

他沒有隨身攜帶鎮定劑,但好在這是醫院,很快就取來了一管。但如何給對方打,又成了問題,因為這個瘋女人病情顯然更加嚴重了,不僅一直呼喊著“別過來別過來”,還不停地砸東西,讓人無法近身。

姜宗元拿著針管,好幾次試圖靠近都失敗了,伍長福看不下去,大步踩著地上的衣服裙子往裡走。瘋女人看見他,顯然比看見姜宗元更加懼怕,不斷抓起身邊的枕頭、鞋子使勁兒扔過去,發現那些東西撞到伍長福身上便彈開,壓根傷不到他時,情緒更加焦躁。

身邊觸手可及的東西都被砸完了,伍長福卻越來越近,瘋女人抬頭四顧,忽然發現床邊牆上裝著一個電鈴機,連忙爬過去。電鈴機是裝在牆上的,尋常取不下來,可也許是瘋女人太害怕了,竟然將上面的銅鈴硬生生扳斷了,扭頭用力砸向伍長福。

伍長福沒料到對方還能找到東西砸自己,距離又太近,腦袋被砸個正著,疼痛讓他的步伐微微一頓,抬手摸一下頭,果然有溼漉漉的鮮血從眼角流下,這讓他本就陰鷙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

瘋女人抖的更厲害了,她發顫,騰挪,可是已經在牆邊了,還能移到哪裡去,只是將身體縮的更小罷了。

受了傷的伍長福這次動手完全沒有憐香惜玉,徑直彎腰,粗魯地從背後將瘋女人一把攔腰抱起。

“放開我,放開我——”

瘋女人不斷掙扎,用力掰著腰間的大掌,騰空的雙腳反覆蹬踹,發現沒用後,乾脆齜牙,打算一口咬下去。

伍長福顯然有了防備,當瘋女人剛仰頭張嘴時,就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

頭髮被扯住的瘋女人無法低頭,只能像一隻翅膀被鉗住的雞,任由伍長福拎著往外走。

這個姿勢下的女人微仰著頭,露出光潔小巧的臉蛋,彎彎黛眉,翹翹瓊鼻,點點朱唇,儘管雙手仍舊徒勞地跟著腦後抓著自己頭髮的鐵掌糾纏,五官用力扭曲,但因為膚色極其雪白,是個一眼看去就十分漂亮標誌的美人。

“還愣著幹嘛呀,打針呀!”

伍長福不耐催促,姜宗元一怔,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看呆了,瘋女人已經被伍長福提到了自己面前。迅速應一聲,低頭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姜宗元用手指推壓針筒。

瘋女人還在掙扎,兩隻嫩藕似地腳在翻飛的裙襬下若隱若現,姜宗元看的入迷,不防對方有次動作大了,裙襬掀的高了些,凝酥堆雪的小腿上忽然多了一道紅痕。

“還沒好?”

“好了!”

姜宗元心頭一顫,收神,迅速將針筒裡的空氣排盡,然後抬手在瘋女人的脖頸來了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