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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他生氣了

瘋女人正在竭力跟鉗住她的伍長福鬥爭,不察其他人會動手,所以姜宗元的這針打的十分順利,很快,瘋女人掙扎的動靜便小了,瞪圓的眼睛眨巴眨巴,闔上了。

伍長福縛著瘋女人,像縛著一隻被放了血的雞,直到她的最後一滴血滴盡,徹底不動彈,才拎著人往只剩床墊的床上一扔。

姜宗元記掛著剛才看見的傷痕,還想再上前一步看看,正好遇上伍長福轉身,他只好笑笑,避讓到一邊。

“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一下。”

伍長福又去吩咐那個丫頭。

丫頭沒動,倚著梳妝檯扭扭捏捏兩下,才道,“你們之前找我時,可沒說要照顧的是個瘋子。”

伍長福皺眉,“沒說麼?”

“說了,”丫頭底氣不足開口,又突然抬高聲音道,“可是,你們只說要照顧的這位太太,有時候精神不太好,也沒說她是個徹頭徹底的瘋子啊。”

“而且聽說她前不久還把人的臉劃了,我還這麼年輕,”丫頭說著摸上自己側臉,“萬一被劃傷了臉,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伍長福眯眼,“你的意思,是不想幹?”

“也不是說不想幹——”丫頭偏頭,迅速否認。

這工作是她姨媽給她介紹的,月錢比前東家高出一倍,她可捨不得不幹。

“不過麼,這月錢是不是得加一點啊,”丫頭捏著嗓子,“畢竟哪家太太的屋子隔個兩天就會砸一遍,需要重新大清掃啊,而且,跟個瘋子同處一室,我總是提心吊膽,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多給我幾個錢補償一下總不過分吧?”

伍長福聽明白了,這丫頭拿喬,是想漲月錢。

“想漲錢?”

他笑,見丫頭眼睛亮了,又陡然拉下臉,“做夢!”

“收拾完屋子就給我滾蛋。”

“你——”

“不然這個月的錢你一分錢也別想拿。”

漲月錢沒成功,反倒被人辭了,丫頭張嘴欲爭辯兩句,可見伍長福厲眉倒垂,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到底沒敢開口,憤憤然咬了咬下嘴唇,收拾東西去了。

伍長福冷眼撇著丫頭乖乖聽話,轉身往外走,幾步後便又停下腳步,不耐皺眉。

“你怎麼還沒走?”

姜宗元一直站在角落裡,默默盯著床上昏睡的白裙女人,此時見伍長福臉色難堪,匆忙捏出個笑,抬手指了指他的額角,“你眼睛旁邊砸傷了,是不是得處理下?”

伍長福這才想起額角的傷口,抬手一摸,果然有絲絲疼痛傳來。

姜宗元就是醫生,處理這種外皮砸傷手到擒來,伍長福跟著他去了樓下辦公室。

“你先忍著點,可能有點疼,我懷疑那銅鈴上可能有銅鏽,所以最好先消毒。”

“別婆婆媽媽了,直接來就是了。”

伍長福黑著臉,打斷姜宗元的好心提醒,姜宗元無奈,只好拿著消毒工具動手。

消毒藥水碰到傷口,一陣強烈刺激襲來,伍長福果然倒吸一口涼氣,姜宗元默不作聲地看著,等到快結束才開口。

“傷口比想象的深,還得縫兩針。”

伍長福臉色更難看了,想他半輩子赤手空拳,打遍滬江,沒料到陰溝裡翻船,竟被一個小娘們砸傷了腦袋。

真是奇恥大辱!

姜宗元放下消毒工具,取來縫合的針線,一轉身看見的就是面黑如鍋的伍長福。

他一邊縫合,一邊開口。

“太太經常摔東西嗎?這可得治,不然的話,吃苦的可不還是你們這些身邊伺候的?”

姜宗元順著剛才丫頭的稱呼開口,他早看出來了,雖然男人看著兇,但並不敢真的傷害瘋女人。

若沒猜錯,瘋女人才是主子,他不過是個僕人。

果然,這話引起了伍長福的強烈共鳴。

“治治治,怎麼不治,你們趙院長隔三差五就去給她開藥打吊瓶呢,也要治的好才行啊!”

姜宗元心中一動,男人並未否認他的話,而且——趙院長口中那個專門看護六樓病人的醫生,原來就是他自己。

姜宗元心裡瞬間敞亮,怪不得男人今日會找上自己,因為趙院長昨日清晨便出門了。

“對了,你也是醫生,有沒有法子徹底治好她?”

伍長福掀起眼皮,雙眼炯炯有神地望向姜宗元。

姜宗元心中掀起微瀾,他的確是對那個瘋女人很好奇,也很想具體檢視一番,她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