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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某有何懼?

“你如實說來,某為你作主。”張軍繼續問那女人。

“貴人,饒了我家郎君吧,賤婢任憑發落。”女人跪直了身體,一個頭磕在張軍面前。

“他欲賣你,又毆打在前,你還要幫他說話?”張軍有點意外。

“貴人,是賤婢命不好,怨不得郎君。”女子跪在那裡垂淚。

“按說,你家道也不至於此,為何淪落?”張軍扭頭看了看伏在另一邊已經打壞了的賭徒。屁股已經血肉橫飛,屎尿都出來了。

郎中正在那給他處理傷口,人已經昏厥過去了。

大唐律法嚴苛,笞刑棍刑杖刑都有很多,但不是打完就不管了,都會有郎中給處理傷口:用清水洗一下,給敷些金創藥。

但是事後是死是活也就靠命了。這東西也只能靠命,不感染就能挺過來,一旦感染了誰也沒有辦法。

“賤婢初來的時候,家中境況尚好,家翁去後,幾位哥哥分置了家產,卻也過得日子。

怎奈郎君不知何時沾染了賭病,初時還好,後來越賭越大,家中鋪產也荒落了,一日不及一日。

家中主母也曾勸謁,但阻止不住,直至今日欲賣賤婢抵債。”

“即如此,你何必為他求情?”

“回貴人,賤婢生死由命,但家中小女尚幼。”女人又低聲哭了起來。

“你當年如何被賣?”

“貴人,賤口之家艱難,男兒尚且售賣,何況女兒。賤婢很小的時候家母大人便告之了。”

這會兒也沒有什麼計劃生育措施,孩子不是想不生就不生的,除非能忍得住。

賤口之家也是人,也要娶妻生子,只不過賤口之家因為田畝分的少,又沒有任何的政治權利,是整個社會盤剝的對像,所以孩子的命運可想而知。

一般男孩還好些,若是多了賣去為奴做僕,好歹能生活,但是女孩兒就悲慘的多,被貴人買去為婢都是比較好的結果。

做妾實際上並不比做婢女好到哪裡去,或者說還不如做婢女。流落到煙街柳巷其實都算是一種解脫。

“著幾個人,隨她去家中接了幼女,先帶回府上吧。”

即然見到了,張軍自然不能不管,吩咐了武懷錶一句:“按市價給了錢兩。”

武懷錶安排了幾個軍士帶著這女人走了,順便通知這家人過來把賭徒抬回去。

“五哥,某知大唐律法在此,籍戶在此,但未免無法忍心。”張軍看了看李應右,嘆了口氣。

李應右也嘆了口氣:“國法如此。”

其實李應右根本無法理解張軍這會兒的心情,做為土著,他們在這方面早就麻木了,見習慣了,更不會有任何感覺。

人要面對的最兇惡的對手永遠都是人,是那種無法想像的殘忍,殘暴。上等人以施虐尋找快樂,獲得滿足感。

“賭妓兩坊為國法允許,某不做評說。但縱使國法所容,也不該巧施圈套謀財害命,更不該巧取豪奪以為斂財。

就像這瓦肆之中諸娼妓,均為如何來路?可有被逼無奈?可有荼毒迫害?這些不是國法所容吧?”

“郎君所言極是,此等種種行為均為國法所不容。”

“那便查吧。本府現身兼九鎮,那便從此九鎮開始。即日九鎮之內凡賭妓兩坊均暫停營業,封戶勘察。

凡兩坊從業均拿到鳳翔來一一問詢,相互檢舉。某到要看看,朗朗青天之下,有多少黑暗罪惡所在。”

李應右吃了一驚,看向張軍。

張軍點了點頭:“某意以決,去辦吧。”

“郎君,此事還是斟酌一下吧?此事,此事牽扯甚大。”

“牽扯便是,某有何懼?讓爾等便來尋某便是。此事從速,莫待走漏了風聲。”

“諾。”

張軍看了看李應右:“某知五哥所想。五哥,天下大計,首重人丁。無論工農漁商,無論官吏軍卒,鳳翔需要大量的人丁填充。

有太多的事需要人來做,需要更多的人來完成。某,期待那些世家大閥富貴人家麼?”

不管是什麼樣的社會形態,也不管怎麼發展,現實總是金字塔形的,要說人口,自然總是底層最多。

李應右隨即就明白了張軍的意思,拱了拱手:“職下愚頑了。”

張軍笑了笑:“頒佈本府告示,凡九鎮賤口,有充軍或入坊勞作者,視為良家等同,或有功績,可消賤籍。”

李應右吸了一口涼氣:“郎君,此事……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