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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回 酒名縹醪

鴦不羨仙。”

司音忍不住噗嗤而笑,道:“姐姐,希望你能得償夙願。”

葉風舟端起瓷杯一飲而下,登覺與之前瓊漿大為不同,愕然道:“這是甚麼陳釀,怎有股辛辣滋味?”

司音斜著小腦袋,道:“葉大哥,此曰‘縹醪’酒。司墨姐姐知葉大哥好酒,刻意從桂王妃處乞來的。”

葉風舟又細細品了三杯,連聲讚道:“不錯!不錯!”

司墨問道:“葉大哥,你可知酒名出自何處?”

葉風舟稍作沉思,道:“若我記得不錯,與唐太宗和崔浩有關。”

司墨搖了搖頭,道:“非也,起先出於晉人庾闡的《斷酒戒》內,其曰:屏神州之竹葉,絕縹醪乎華都。爾後才有《魏書·崔浩傳》所云:太宗大悅,語至中夜,賜浩御縹醪酒十觚,水精戎鹽一兩。”

司音直驚得目瞪口呆,道:“司墨姐姐,咱們四人一起長大,你何時如此熟諳杯中之物,我竟聞所未聞。”

他那裡知曉,自從司墨察出葉風舟嗜飲,早私下裡尋閱了許多古籍經典,牢記於心。

葉風舟道:“司墨妹妹博學多才,愚兄自愧弗如。”

司音仍未肯罷休,追問他道:“司墨姐姐,那唐太宗乃唐朝第二位皇帝,貞觀之治至今仍為世人津津樂道,崔浩又是何許人也?”

司墨笑盈盈的道:“今晚我們不行酒令,改行酒事了麼?”

葉風舟道:“崔浩字伯淵,唐代清河人也。貌如婦人,自比張良。少好文學,博覽經史。玄象陰陽,百家之言,無不關綜,研精義理,時人莫及。弱冠為直郎。天興中,給事秘書,轉著作郎。太祖以其工書,常置左右。太祖季年,威嚴頗峻,宮省左右多以微過得罪,莫不逃隱,避目下之變。浩獨恭勤不怠,或終日不歸。太祖知之,輒命賜以御粥。其砥直任時,不為窮通改節,皆此類也。”

司音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位才子,那他與縹醪酒有何干系?”

司墨把翫著青花瓷杯,道:“太宗初,拜崔浩為博士祭酒,賜爵武城子,常授太宗經書。每至郊祠,父子並乘軒軺,時人榮之。太宗好陰陽術數,聞浩說《易》及《洪範》五行,善之,因命浩筮吉凶,參觀天文,考定疑惑。浩綜核天人之際,舉其綱紀,諸所處決,多有應驗。恆與軍國大謀,甚為寵密......神瑞二年,秋谷不登,太史令王亮、蘇垣因華陰公主等言讖書國家當治鄴,應大樂五十年,勸太宗遷都。浩與特進周澹言於太宗曰:今國家遷都於鄴,可救今年之飢,非長久之策也。東州之人,常謂國家居廣漠之地,民畜無算,號稱牛毛之眾。今留守舊部,分家南徙,恐不滿諸州之地。參居郡縣,處榛林之間,不便水土,疾疫死傷,情見事露,則百姓意沮。四方聞之,有輕侮之意。屈丐、蠕蠕必提挈而來,雲中、平城則有危殆之慮。阻隔恆代千里之險,雖欲救援,赴之甚難。如此則聲實俱損矣。今居北方,假令山東有變,輕騎南出,耀威桑梓之中,誰知多少?百姓見之,望塵震服。此是國家威制諸夏之長策也。至春草生,乳酪將出,兼有菜果,足接來秋。若得中熟,事則濟矣。”

葉風舟頷首道:“時太宗深然之,曰:唯此二人,與朕意同......浩等對曰:可簡窮下之戶,諸州就谷。若來秋無年,願更圖也。但不可遷都。太宗從之,於是分民詣山東三州食,出倉谷以稟之。來年遂大熟。初,姚興死之前歲也,太史奏......浩對曰:案《春秋左氏傳》說神降於莘,其至之日,各以其物祭也。請以日辰推之,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有陰雲,熒惑之亡,當在此二日之內。庚之與未,皆主於秦,辛為西夷。今姚興據咸陽,是熒惑入秦矣。諸人皆作色曰:天上失星,人安能知其所詣,而妄說無徵之言?浩笑而不應。後八十餘日,熒惑果出於東井,留守盤旋,秦中大旱赤地,昆明池水竭,童謠訛言,國內喧擾。明年,姚興死,二子交兵,三年國滅。於是諸人皆服曰:非所及也。”

司墨小酌一口酒,道:“至泰常元年,司馬德宗將劉裕伐姚泓,舟師自淮泗入清,欲泝河西上,假道於國。詔群臣議之。外朝公卿鹹曰:函谷關號曰天險。一人荷戈,萬夫不得進。裕舟船步兵,何能西入?脫我乘其後,還路甚難。若北上河岸,其行為易。揚言伐姚,意或難測。假其水道,寇不可縱。宜先發軍斷河上流,勿令西過。又議之內朝,鹹同外計。太宗將從之。浩曰:此非上策,司馬休之之徒擾其荊州,劉裕切齒來久......縱使裕得關中,縣遠難守,彼不能守,終為我物。今不勞兵馬,坐觀成敗,關兩虎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