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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刁奴

盈時去叮囑春蘭與香姚:“你們去將院子裡伺候的人都叫來,就說是主母要給賞賜。”

兩個婢子不明所以,收了盈時的命令轉頭便出去各處喚人去。

可不曾想沒一會兒,先前出去的春蘭便趕了回來,身後卻是空落落的,一個人都沒。

“你這麼快就傳完了話?人呢?”桂娘問。

春蘭無功而返,面色自然是難看,她氣道:“我一出去就被那位曹媽媽給叫住了。她說僕人們今日忙活三爺喪事兒,明日三爺就要出殯了,只怕是來不齊的。說若是娘子不急,等過幾日哪日早上娘子得閒了她再帶著人給您請安。”

桂娘一聽,簡直被這話兒給逗樂了,“當真是個孬種,叫人欺負上門來了還灰溜溜自己跑回來!娘子是這院的主母,如何行事豈容一個奶嬤嬤放肆來的?!”

春蘭被罵的半點不敢解釋,慌亂地眼神投給盈時。

盈時卻像是一點都不生氣,她淡聲道:“再去叫。”

春蘭這回可不敢繼續優柔寡斷,連忙領著香桃,二人重新去叫人。

又是好一會兒功夫,園子裡的僕婦們才三三兩兩趕來。

只見她們的少夫人著一身縞素,梳著垂雲髻,簪著一枝素絹花,臨窗煮茶。

盈時入府倉促,新娘該有的一切過程她都沒經過,甚至未曾絞面。

外邊橙黃的日頭映透半邊天,往她香腮之上投上柔和的光。

盈時性子很慢,一點點掰開茶餅,細細研磨,再投入爐中熬煮。

隨著奴婢們此起彼伏的請安聲,她才放下了茶盞。

她竟絲毫不在意被奴婢們怠慢了,反倒好脾氣朝著眾人道:“知曉你們忙著三爺入葬的事兒,來不來的齊都不打緊。今兒我只想認認諸位,免得同一個院裡的出去了還不認得鬧出笑話來。”

隨著盈時的話,有一生的面如銀盤臉圓膀粗的媽媽垂首邁上前來,身後跟著兩個穿戴十分考究的年輕婢女。

三人給盈時再度請安。

“奴婢是三爺的乳孃,也是這園中的管事媽媽,嫁前院的曹管事,您只管使喚奴婢一聲曹家的便是。這兩個丫頭是珊瑚文竹,以往都是三爺院裡伺候的。往日裡三爺便是叫奴婢並著這兩個大丫鬟管著園的這群小丫頭,奴才們。”

盈時自然知曉梁冀的這位奶媽媽。好吃懶做的德行,自己前世在這惡婦手裡吃了許多虧。

她愛花,只因為前世她路過前院時,與一個年輕的花匠多問了兩句話,便叫曹媽媽編排去了韋夫人那兒,韋夫人轉頭明裡暗裡叮囑她要恪守婦道。

如今再一瞧,原來這個時候這位曹媽媽就已經朝著自己狐假虎威起來了。一句話不離三爺,還是三個三爺。

盈時藏起眼中的厭惡,笑說:“既然是三爺生前就安排好的,自然是好的。”

她這番話更叫曹媽媽真心實意笑了起來。

她們這些府上家奴們最怕的便是女君入門了,多數少夫人們一入門就要大刀闊斧的減人出去,將自己陪嫁的親近的人安插來院裡要緊的職兒。

本來三爺已經沒了,她們定是比不得新夫人陪嫁來的丫鬟們。

是以曹媽媽這幾日都沒閒著,常往韋夫人院子裡想方設法的示好去,只盼著傍上韋夫人好繼續自己以往的榮華富貴。

如今一見,新夫人年輕麵皮又薄,性子更是軟,日後只怕是個好拿捏的。

又聽新夫人隨後這般誇讚信任的話,便有幾分飄飄然。

“那我們這些奴婢們還是依著以往的活計,叫珊瑚文竹兩個跟著少夫人廂房裡伺候著?”曹媽媽試探著問。

從主院身前伺候,再到往廂房裡貼身伺候,這裡頭差的可多了。

自己若是同意了,日後她只怕晚上說的什麼夢話,隔日就能叫韋夫人知曉。

桂娘朝著盈時連使眼色,叫她千萬別答應,盈時卻只當沒看見。

她一副萬事不理的糊塗模樣:“三爺生前跟前伺候的人,哪還有不好的理兒?”

說著竟從香塌上起身,走去曹媽媽面前親自扶她往自己手邊交椅上坐下,對著曹媽媽禮遇有加:“您是三爺乳母,怎可動不動就朝著我行禮下跪的?我從前孃家事兒少人也少,不像梁府這等的大家族裡裡外外的都是規矩。日後我有不懂之處還倚仗著媽媽您提點了。”

盈時這番話簡直是將曹媽媽捧得比天還高。

奴婢之身,以往三爺在時也不見得給她幾分顏面,如今這位新主母卻待她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