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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刁奴

曹媽媽卻並沒幾分感動,反倒生了輕視的心思。

聽聞是個無父無母的,孃家族人如今還都不在京中。這般拿不出手的出身,只怕是梁府女眷裡邊兒墊底的,怪不得要這般敬著自己吶。

曹媽媽壓著心中得意,連聲應下:“少夫人若是有什麼事兒只管來喚奴婢,奴婢世代都是梁家的家生僕,對府上內外再熟悉不過。”

語罷,她又朝著身後的婢女們道:“珊瑚文竹,你二人日後對少夫人要同對三爺一般謹慎伺候著,萬萬知曉規矩!否則無需少夫人發話,我頭一個饒不得你們!”

兩位婢子對著盈時都有些懶散的模樣,對著曹媽媽的吩咐倒是一副畢恭畢敬。

盈時見過人,便也累了,只叫桂娘去自己庫房裡拿東西:“如今三爺才去,賞銀賞不得,頭一回見我總不能叫你們空手回去。桂娘你去每人給他們拿一匹素絹,另將我從陳郡帶來的茶給曹媽媽,珊瑚文竹每人送去一餅。”

眾人一聽,自然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感恩戴德。

只桂娘不明白自家娘子這番究竟為何。

明眼人都瞧見滿院子輕視起娘子呢,娘子不想著立威,反倒還上趕著示弱,給人送好東西過去?!

桂娘卻也不會在人前與盈時唱反調,只好應下返身出去。

奴婢們一個個喜笑顏開,去外頭領賞賜去了。

方才還嘈雜熱鬧的正廳裡頓時一空,外邊兒已經等了好一會兒的香姚才敢端著文盤走進來。

“大廚房才送來的膳食,娘子忙了一上午,趕緊趁熱吃些吧。”

盈時身子鬆懈下來,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一連便忙到了用午膳的時辰。

怪不得她覺得又累又餓。

盈時瞧見香姚在給她擺筷子,聽了碗筷的響聲,腹中饞蟲都被勾了起來。

“什麼好吃的?”她忍不住探頭去問。

香姚道:“大廚房今兒給您煮了豆飯同筍湯。”

盈時臉上才起的笑意瞬間悄然無蹤。

一聽這飯菜的名字,就知道有多寡淡。

豆飯是拿黃豆同穀米一同蒸熟的飯,什麼旁的也不加。

筍湯又名三鮮湯,雖有一個鮮字,卻跟葷沒半點干係。是往開水裡加入筍乾,筍絲,茭白一同熬煮出來的湯。

連一粒油都不加,只灑了幾顆鹽,能有什麼個好味?

前世她替梁冀守寡許多年,後來更是因為病重什麼都忌口什麼都吃不得,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身體好了,卻還叫自己吃豆飯,喝草湯啊?

盈時眉頭蹙起,聲音鬱悶甚至含著委屈:“我早上只在老夫人那裡喝了一口白粥,如今早就餓的頭暈眼花,就叫我吃這個?”

香姚:“那??”

“好香姚趕緊想想法子,給我弄點好東西來吃。”盈時知曉,香姚年紀雖小,卻心思靈活,只怕有的是法子。

可往日機靈的香姚一聽,使勁兒想出的法子竟是:“那奴婢去給您煮點麵條吃?拿著桂娘偷偷熬的豬油加上去?”

豬油?白湯麵?

盈時沒有掩蓋的露出嫌棄的表情。

“那娘子想吃什麼?”香姚無辜的睜著一雙眼睛,問她。

盈時閉上眼睛,想起那些對於她來說,有些遙遠的記憶。

她日思夜想,想吃的東西太多了。

“炙羊肉,燒鹿筋,炒鳳舌,櫻桃肉,桂花翅,杏仁酪......”

香姚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來了梁府這些時日隨著盈時一起吃喝,自然都是清湯寡水,如今一聽見盈時說起這些,口水直流。

可她也不傻,嚥下口水擔憂道:“許多人盯著,小廚房的那罐豬油都還是桂娘叫奴婢偷偷去市場上抱回來的,怎麼敢去買那些吃的......”

盈時睜開眼,悄聲道:“老夫人今兒不是送了血燕來麼?你可瞧見桂娘放去哪兒了?取出兩盞來泡著,再去大廚房拿一罐牛乳混進去一同煮了。等煮好往裡加上糖霜,蜜餞......那東西可雖算不得葷,也能叫咱們幾個好好補補身子。”

香姚吞了吞口水,肚子裡饞蟲被盈時一番話啟用起來,如今已是咕咕直叫。

她強撐著最後的一絲理智:“泡兩盞也太多了些吧?奴婢們不敢吃那等好東西,我泡半盞煮給娘子吃就好了......”

盈時聽了不由得心酸起來。

自己婢子們捨不得吃捨不得穿,說到底還不是她這個當主子的沒本事,沒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