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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神蹟

劉元靖道:“這必是王居方做了手腳,明府久在官場,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依下官想來,他必然是將王大郎的名字跟去年審決的犯人做了對調!可惜時間不等人,我前日已經寫信去長安請刑部的好友查明此事,但即使他們發現錯誤,公文發到衡山也需要一個月,那就到十月底了,王監軍殺意堅決,恐怕不容拖延啊……”

劉元靖點頭說道:“也就是說拖到十一月份,事情就有轉機?

“確實如此。”

“周明府不必過慮,若有機會山人定當盡力,成事在人,謀事在天,非你我所能預知。”

周袞無奈,又說了幾句就告辭離去。

郭弘見周袞走了,就問道:“師父,這位周縣令倒是能夠為民請命的好官,王大郎的案子可還有翻案的機會?”

劉元靖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髮說:“為師還以為你什麼都明白呢,原來也有不懂的事。周縣令的為人且不說,這次為王家大郎來回奔走,主因卻不是清明剛正,其中恰恰有很重的私心!

“要知道冤假錯案對一方主官的仕途十分致命,將來被政敵翻出來就能讓他丟官罷職。

“這件事若是他得了好處也就罷了,偏偏都是王監軍所為,卻要這位周縣令擔上干係,你讓他如何願意?

“此案既然被王居方盯著,想必長安那邊已經打通關節,翻案是不可能了,只能想辦法往後拖。只要過了今年秋決,明年皇帝改元就有大赦,能夠讓王大郎免於一死。這也是王居方一定要今年殺人的原因。”

郭弘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讓官府延遲秋決的日期,當他向劉元靖問起,師父只是微笑不語,似乎胸有成竹。

當天下午,湖南觀察使裴休、監軍王居方又來到降真宮,這次依然是路過,朝中似乎發生了大事,裴休要去衡州與牛僧孺商議。

“裴某已經上奏,由先生在衡嶽遙授三洞法籙,想來聖人自無不允,不過公文往返恐怕要等到十一月中了。”

劉元靖坐在主位上,微微一笑說道:“裴公,今年十月甲申日乃是黃道吉日,宜入道,受籙者有望仙闕,若是錯過這個日子,就要等到來年五月了。”

裴休一愣,他雖然信佛,但對道人也有種本能的敬畏,對方言之鑿鑿,說的又如此神乎其神,讓他不敢不信,於是問道:“裴某半個月前潭州上表用得是加急快驛,日行一百八十里,算下來此刻表章已經到了長安,聖旨按說要十月底才能到達,這恐怕趕不及了!”

唐代官方規定,快馬要日行一百八十里,再快些要日行三百里,最快的是用來傳遞軍情,日馳五百里,一般很少用在平常公文往來上。

當然,如果皇帝向全國宣旨,偏遠地區要用到加急快馬才能夠按時送達。

劉元靖擺了擺手說道:“裴公不必擔心,山人寫一道奏本,今日正好作法,明日就能傳入宮中,聖人見了想必會用快馬飛遞頒下旨意。”

裴休有些不敢相信,遲疑了一下說道:“如此便依先生。”

“裴公可先去衡州公幹,最多再過半個多月就有結果,現下還請代寫題目。”

裴休於是走到書案前,提筆在信封上寫道:“衡嶽劉元靖請授三洞法籙表”落款是“湖南觀察使裴某書”,這就是對皇帝說明,這表章是當著裴休的面寫的,也算有個見證。

劉元靖在一旁看了,忍不住讚道:“裴公真是一手好字!”

他見裴休將信封上的墨跡吹乾放到一旁,又把筆遞過來,就接過來笑著說道:“如此獻醜了。”

裴休在一旁觀看,只見劉元靖寫道:

“臣某言:臣在衡嶽,當焚香沐浴,誠心祝禱,絕粒七日以敬神明……皇帝十月十五日授三洞法籙,請禁斷屠釣,百司不決死刑,伏請宣下。”

劉元靖寫完等墨跡幹了,摺好後放入信封,當著眾人的面用印封了,然後拿在手中來到祭壇前。

郭弘為了避開王居方,躲在後面沒有出來,在師父身旁伺候的是陸朝陽和曹守真。

他遠遠躲在樹後偷看,只見師父穿戴正式的禮服,手執木劍登壇做法,口中唸唸有詞,距離太遠聽不清說什麼。

那封信由曹守真捧著,沒有離開過眾人的視線。

大約過了一刻鐘,陸朝陽往祭壇上的四方鼎爐中放入炭火,點燃後頓時煙霧繚繞。

師父舉著木劍在祭壇上圍繞鼎爐轉了一圈,從曹守真手中取過那封信,在眾人一片驚咦聲中投入了火中,很快燒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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