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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直面

“雲小姐,我要走了。你……保重。”

關河來到雲皛帳篷外,將手機還給她。

“嗯。”

雲皛接過手機,將它壓在枕頭下,然後對關河道:“河哥,這兩年謝謝你。”

“真的不跟我去嗎?”關河不死心。

“不去。”

雲皛沒有一絲猶豫。

不過,關河剛要轉身時,她說:“知魚好了,告訴我一聲。”

關河看著她,半晌才答:“好。”

關河轉身收拾自己的帳篷,雲皛拉上帳篷拉鍊睡下。

他離開時,她的帳篷一點動靜都沒有。

走出去幾米,關河還是回頭,對著帳篷問:“你就不能主動一回嗎?”

“……”

雲皛沒有回答。

“如果白書翃還在世,你也會忍著不去見他嗎?

帳篷裡的雲皛睜開了眼睛。

“當初你連白書翃在哪裡都不知道,就能連跑舟山兩次,踏上那些島嶼。現在你一次機會都不給他,是因為他在你心裡比不上白書翃嗎?還是你從來就沒有在意過他?”

“……”

“雲皛,想想為什麼白書翃會將你託付給他?還有,如果你心裡還有那麼一點在意他的話,就不要再錯過了。人生很短,不要再留下遺憾了。”

關河說完,打著手電筒穿越叢林和小溪,出了山。

山谷恢復平靜,雲皛在黑暗中望著帳篷頂聽著帳外蟋蟀和夜鶯的叫聲。一個悄悄的急促而短,一個明朗張揚響徹整片山林。

關河的話,在她腦海裡盤繞。

“人生很短,不要再留下遺憾了。”

“你就不能主動一回嗎?”

雲皛在心裡問自己:我有主動的權利嗎?有嗎?

雁歸山。

山彎裡一處山居,幽靜非常。

竹林松風環繞,荷墉月色拂照。

錢多多在簷下盤睡著,池塘邊有雞舍,也有鴨圈。鴨圈旁邊的竹籬內,還有兩隻獅頭鵝。一隻橘貓在房頂上走……

此處也是夜鶯,低低地叫著。

山居里,住著固執地兩兄妹。

除就醫和採買時會出山,其餘時間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這日子,已經過了兩年了。

兩年前,知魚流著淚對哥哥說:“哥哥,我已經髒了,我配不上河哥了。我們去雁歸山吧,我想在那裡度過餘生。”

“好。”

洛逸生點頭,當即把所有事務了結。

一個月後,他們帶著行李來到了雁歸山。

他沒保護好知魚,也沒保護好雲皛,白書翃的託付他也沒做到。

他沒有臉面對雲皛,儘管他很想見她。

洛逸生拿著妹妹的手機翻來覆去,看看那個剛剛來電的陌生號碼,又將手機蓋過去。最終,手指一點,撥打過去……

“嘟……嘟……嘟……”

電話響了好一陣,在洛逸生準備結束通話時被接起。

“……”

但是,對方沒有開口。

“雲……,雲皛?”

對面沉默了一陣,終於清了清嗓子。

“……,嗯。”

又是一陣沉默。

千言萬語在心中,能講出口的,卻仿似一個字也沒有。

每一個字,到嘴邊,似乎都燙唇。

不知道說什麼,卻又捨不得結束通話。彼此對著電話,聽著對方輕微的呼吸聲,以及山中夜鶯的歌聲。洛逸生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在這微涼的秋夜裡,他的手心握出了一手的汗。

“雲皛,我想……,我想見你。我……,可以見你嗎?”

蝕骨的相思已經按不住,迫使洛逸生聲音顫抖著說了實話。

“你想見我嗎?”

雲皛問,滿是不確定。

她一直認為,他再不想見她。

所以,她選擇遠離。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情之一字,實在傷人。

難怪書上寫斷情絲要用“斬”字,心不堅決,實難做到。

“想!”

洛逸生頓了頓,又道:“很想!”

“……”

又是一陣沉默。

這樣的對話連草叢裡的蛐蛐兒都聽得著急,“蟈蟈蟈蟈”叫起來,連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