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青蛙都“咕嘎咕嘎”開吵。
洛逸生不確定地再次問:“我可以見你嗎?”
雲皛很想答一聲“好”。可她並沒有如她所想,將這個字說出來。
而是反問:“然後呢?”
是啊,然後呢?
見了面,說什麼?見了面,又能如何?往事不可追,往事無法再提。
知魚現在這樣,他能做什麼?
他又能給她什麼承諾?
一樣做不到。
承諾若不能再堅守和實現,那他洛逸生此生要如何面對世人?面對自己?面對白書翃以及他泉下父母?要如何面對雲皛?
還要讓她再失望一次嗎?
“我……,”
他實在沒有勇氣回答她的問題。
他還和兩年前一樣慫。
他再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樣,可以將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
即使相思入骨,想見的念頭氾濫成災。
可是,既然打通了這個電話,又怎甘心這樣結束通話?
“雲皛,有沒有可能……”
洛逸生話到一半,實在羞愧難當,還是說不下去。
“什麼?”
雲皛望著黑暗,平靜地問。
我有幸福的權利嗎?
為什麼沒有?
他……
太優秀了,她一身的汙垢,不想沾一星半點兒到他身上。
她已經把他害得夠慘了。
“有沒有可能……,我想復出,我想請你幫我拍一組照片!”
洛逸生突然快速說出這句與自己的想法大相徑庭的話。
說完,連自己都愣住了。
自己在說什麼?!想要解釋,又想聽雲皛怎麼說,於是抓著頭髮等。
電話這頭,雲皛沉默了一陣。
然後說:“好啊!”
“你答應了?!”
洛逸生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無法裝淡定了。
雲皛聽著電話那頭洛逸生激動的聲音,眼淚毫無徵兆地滑下臉頰。她伸手一抹,問:“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價格你定!”
洛逸生脫口而出,生怕自己說慢一點,雲皛就反悔了。
“晚安!”
雲皛說。
洛逸生愣住。
忽然,笑容漸漸浮現在他的臉上。
這一回,他的聲音總算輕快了:“晚安!”
知魚緩緩睜開眼睛,看看輸液的瓶子,又看看拿著她電話傻笑的哥哥,開口問:“哥,你在跟誰道晚安?”
洛逸生驚喜,扶住知魚的肩膀:“你醒了?”
知魚卻問:“跟誰打電話了?”
洛逸生臉上露出了些不好意思來,然後坦白:“雲皛。”
隨後解釋:“我說我要復出了,請她給我拍照。她答應了。”
知魚露出笑容:“恭喜哥哥。”
“知魚,還有一件事。”
“什麼?”
“我讓河哥來了。”
知魚呆住。
半晌,一行淚翻滾湧出,她拉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也許,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有一個了結。
那麼,就直面吧!
人生一世,不能徒留空悲切。
努力的人期望得到一個好結果,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