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氏只刻聽罷,但覺膽顫心驚,依舊大聲咆哮:“這金牌……乃是先帝賞賜於我。”
獄丞越發聽著不像,已經起身,冷笑道:“敢問聞小姐,你於我朝有何大功,於皇家又立有怎樣的功勳,先帝要賞賜你金牌!聞小姐,話可不要亂說,你若亂說,要是皇上一聲令下,便是有人想救你也救你不成。”
天牢的那頭,傳來一個男子的大呼聲:“來人啊!罪婦聞氏盜我江家免死金牌,其罪當誅!其罪當誅……”
聞氏死撐道:“快放我父母……”
獄丞厲喝一聲,“大膽罪婦,膽敢盜取皇家聖物,已犯死罪。來人,如實稟報顧大人。給我拿下聞家罪婦,一併與聞家人關於一處,等候顧大人發落!”
一群獄卒衝上前來,困住聞氏,有人趁勢吃豆腐的,有人惱恨聞氏欺騙害他們跪了許久的,下手很重,聞氏一個柔弱女子,哪是六名獄卒的對手,很快就被弄得狼狽,金牌被奪不說,還被推入了聞家死囚牢裡。
聞其貴得曉實情,抬手就是一記狠重的巴掌:“愚蠢!”
聞氏捧著打疼的臉頰,“我愚蠢!我還不是想救你們。我們一家是被誰連累的?還不是你們,現在反倒怪我?”
聞其貴絕望地將臉轉向一邊,“若是個聰明的,就該籠絡江家人,如三房的何氏、曹家、李家,那樣做才是上策,你這等行事方法是公然與江家作對,是斷了聞家最後的希望。”
聞其貴的三姨娘小心地立在隔壁牢房裡,她是官妓也罷。是官婢也好,她的女兒聞雅霧到底是被江家人救出去了。
刑部大牢的風波剛息,顧力行便帶人去了江家。
驚得江書鴻以為出了大事,半夜起來迎接應付。
顧力行一入聚友廳就冷著臉,“你們江家可是被先帝賞了塊免死金牌?”
江書鴻聽到一問,立時鬆了口大氣,還以為是什麼潑天的災難,忙道:“先帝時。小妹因西北戰場立有軍功,先帝賞了兩塊免死金牌。”
原來不是一塊,而是兩塊。
顧力行掏出金牌,“這塊可是其間之一。”
下次他若是想對江家下手,只怕都得三思而後行,江家是不能惹的。就算他如何算計,江家都有自保的後路,而他顧家是沒有的。
再則。江家從來沒有對顧家失禮,即便他顧力行那些年在官場被人打壓,人家對他也是有禮有節,既不親近,也不遠疏,更談不上得罪顧家。
江書鴻細細地辯認一番,道:“確實這塊。這是小妹親手交給我五弟江書麒的,說讓他在案子判定之後,許能救他一家性命。”
顧力行便將今晚天牢裡發生的事細細地說了一遍。
江書鴻驚道:“顧大人……你是說我五弟和侄兒都受傷了,是被聞氏打傷的?”
顧力行輕嘆一聲。“原想明日再告訴你們的,沒想今晚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停了一下。露出幾分同情。
一直就聽人說,江家與聞家不和,兩家早已經鬧翻,沒想聞氏居然敢謀殺親夫,江書麒被聞氏打得滿頭是血,就連那個不過三歲的幼童也撞斷了左腿。
顧力行道:“江書麒的案子已經定了。犯有貪墨罪,皇上口諭要江家湊足他貪汙的五萬兩銀子便可放人。江書麒剝奪官職,貶為秀才,若再想考取功名,需找一德望之人作保,如此方可參加明春恩科大考。”
只貶為秀才,還可以參加下屆科考,一切都得從頭來過。
這算是北齊建朝以來最輕的處罰,只怕新皇這麼示下,多半也是因著素妍的緣故。
江書鴻心下暗喜,江書麒並不是斷了仕途,他能考過幾年前的大考,便能考過明春的。抱拳道:“多謝顧大人告知!”
顧力行想到上回在宮裡,與端嬪談到長子顧令寬的事,端嬪要顧力行將顧令寬送往皇城書院。江家因是清流一派,與皇城書院的院正、先生、周大學士都頗有交情,抱拳微微一笑,“有件事還想請江大人幫忙。”
“顧大人客氣,有話還請直言。”
顧力行道:“我有個長子,資質愚鈍,學習倒也刻苦,想去皇城書院唸書,連考了兩回,都未被書院收錄。”
江書鴻笑著回了禮,“這個好說,趕明兒顧大人把令郎送來,我三弟與皇城書院的人倒也相熟,儘快替你辦妥。”
“多謝江大人了。”
“同朝為官,難免有些難處,再則這於我三弟來說也是舉手之勞,顧大人客氣了。”
兩個人客客氣氣地寒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