纛，銀浮屠上面無雉翎，狀若覆釜。

風雨飛掠臉頰，沉沉的天空下，楊招鳳跨馬凝望。他的前後左右全都是排排列列的兵馬，一望無際猶如濃雲落地。

丟了寶豐縣、郟縣，闖軍羽翼頓被翦除，孫傳庭兵勢開始向闖軍大本營推移，為了扭轉頹勢，李自成聚齊主力步騎萬餘主動迎戰，與陝兵遭遇於郟縣東南，此戰亦是雙方主帥親自指揮的第一次大規模野戰。

孫傳庭再接再厲，旋即再攻郟縣，一即克。此時雨連綿，後繼軍糧不濟，白廣恩建議暫且回師洛陽就糧，但被孫傳庭一口拒絕。孫傳庭認為士氣正堪用，正該一鼓作氣，下令抄掠郟縣，剝地三尺攫糧犒軍。縣內貧困，明軍搜得驢羊二百餘頭，頃刻間搶吃個乾乾淨淨，又無論貧富強徵民糧，不從皆以從賊論處，全軍這才堪堪得飽。

寶豐縣城高壕深，有李自成委任的地方部隊堅守，李自成後續又派一哨五十名馬軍馳援加強防禦。孫傳庭先招降，闖軍州同知姜鯉發炮回敬，陝兵隨後攻城。猛攻兩，李自成坐不住了，自大本營分兵救援，與陝兵在寶豐縣東面激戰，不敵敗退。次，李自成親領數千精銳馬軍大舉救援，又被白廣恩、牛成虎等部擊敗。孫傳庭取得連勝，憂慮李自成全力反撲，傳令諸軍死命強攻，當夜攻陷寶豐縣，與此同時奔襲南召縣的陝兵兵馬也得手了。這兩縣都是闖軍安置家眷之地，孫傳庭毫不留，下令在兩縣“肆行殺戮”用於震懾闖軍，幾乎將兩縣滅為鬼城。訊息傳到闖軍則是滿營痛哭，誓殺明軍。

孫傳庭得到鼓勵，深感聖意隆重，更是激動。其時李養純已公然叛離闖軍，孫傳庭聽從他的建議，決心先拔除闖軍在襄郟大本營外圍設立的各個據點，然後發動總攻。有李養純帶路，孫傳庭親率大軍首先進駐郟縣與寶豐縣之間，切斷了兩地的聯絡，接著分兵一部衝破魯陽關奔襲南召縣，自己則開始攻打寶豐縣。

“孫軍門早和孔副將打過招呼，他會放人。牛總兵是自己人，你就更不必擔心了。來不來，只看你自己。”賀珍朗聲說道，“機會難得，切莫猶豫了。”

郝鳴鸞其實幾次都想應承下來，但每每答應的話到口邊，一種惻隱之心就會襲上他心頭，令他懸而不決。一想到孫傳庭殷切的目光，又想到自己負的使命，那個“好”字直似重如千斤，怎麼也說不出來。

“還是容我再想想。”過了很久，郝鳴鸞強作笑顏，嘆著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