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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定勢(三)

,楊招鳳再無猶豫,一夾馬腹,緊緊追隨著薛抄,遁沒於斜飛細雨。

正自思忖,遠端突然爆發出天崩地裂的巨喊,四面八方的闖軍旗幟登時亂舞起來。薛抄一提韁繩道:“楊兄,敗勢已明,走吧!”說著掉轉馬頭,居然還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

楊招鳳暗思:“無怪郝兄先前說闖軍在襄城、郟縣的佈置失策,說到底還是闖軍對陝兵瞭解不足。孫傳庭在陝西臥薪嚐膽這近一年,果真有奇效。要是似前番丁啟睿、楊文嶽那般的御軍實力,恐怕早就陷在闖軍的手段內了。”

“不是闖軍弱,也非陝兵強,而是陝兵之耐戰,超出了闖軍的預期,闖軍心裡沒底。”除了薛抄,沒人有資格說這話,他一路與闖軍從西打到東,對陝兵的方方面面有著最直觀的感受,“在新順王眼裡,原只以為陝兵強不過稍強於豫兵罷了,故而闖軍從頭到尾的一切安排謀劃,皆是針對此等戰力狀況下的陝兵。闖軍雖有意放陝兵入豫,可陝兵推進之速仍大大超乎想象,尤其是五之內連拔寶豐、南召、郟縣三地,令闖軍上下震驚。李大掌盤子暗中派人知會過我,新順王甚至還在牛、宋等軍師面前大呼失策。哈哈哈,眼前的這一戰也不過是手忙腳亂打的亂仗罷了,方寸已亂,你道闖軍還能堅持多久。”

楊招鳳愕然道:“闖軍亦強,豈能喪膽至此?”在他的印象中,相較於流寇,闖軍無論在戰技還是士氣上都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不會這麼簡單就一潰千里。

薛抄打馬上前遙指遠方道:“闖軍抽調頻繁,看來局勢堪憂,謝君友先發,為三軍之膽,而今被擒,我看闖軍也堅持不了多久。”

楊招鳳一驚,問道:“怎麼?”

“得了!”原本站在地上的薛抄飛上馬,“楊兄,準備準備,要跑路咯!”

楊招鳳才聽他說完,塘馬再度衝過雨幕近前,深吸幾口氣,控制住聲調道:“前戰不利,謝將軍已被生擒!”

薛抄眯著眼觀察著態勢,猜測道:“半個時辰不到,全軍都扯動了,看來前邊打得不好。”

過了不久,不單左翼,右翼以及前方的闖軍各部佇列都開始或多或少有了波動。

楊招鳳咽口唾沫,顧視左翼,他們的標旗與坐纛此時都開始劇烈搖動,各色號旗令旗紛紛雜雜,均自轉動不休。步兵會聚緊湊往前方攢行,最外側的馬軍亦開始策動飛馳,馬步相合,直似為大雨帶起的洪流湧動。側耳傾聽,當是從數百上千步之外視線所能到達的邊際隱約傳來嘈雜喧鬧。聲音雖細微幾不可聞,但楊招鳳知道,這場大戰已經正式拉開帷幕。

左翼是闖軍前營,“謝將軍”則為前營左果毅將軍謝君友。此人跟隨李自成時間很長,屬於老本嫡系戰將,衝鋒陷陣素稱果敢。李自成派他出戰可見一上來不打算試探,直接就要給明軍來下馬威。

一匹塘馬急至,向彙報戰況:“左翼謝將軍已經率馬隊開始側襲!”

“報——”

雨勢驟然急促,號角聲開始息止,接踵大作的是各色鑼鼓喇叭聲。胯下的戰馬躁動著踏著步子,楊招鳳緊緊拽住了韁繩。遙遙遠望,那異常突兀的白鬃大纛朝前微微傾角,一時間,五營大纛並無數旗幟同時各自舞動,放眼所見,仿若起伏的五色波濤,起落不一,看得人眼花繚亂。

闖軍佈陣的縱深極深,最前方的展開陣線卻不寬,明顯還是想運用慣熟的輪番衝擊與陝兵對抗。按照這個戰術,居於最後排的御寨兵士就算等到戰事結束恐怕也未必能看到陝兵的一兵一馬,更別提他們的戰鬥力根本就不被闖軍信任。所以薛抄很早就明白自己一部不過是臨時被闖軍拉進來壯聲勢用的,幾乎沒有戰鬥的機會。是以縱然周遭軍陣連角起,一派緊張的氛圍,他仍然氣定神閒,一副悠然姿態。

楊招鳳聞言,收起刀笑了笑道:“習慣了,讓薛兄見笑。”

號角聲自兵海深處陣陣傳來,楊招鳳本能地拔出腰刀。旁不遠,薛抄笑道:“楊兄何必如此,闖軍在此間佈下萬人,就打上個三三夜,也輪不到我等拔刀。”

這次會戰,闖軍野戰五營各有出兵,而從西退到此間的御寨兵士亦順勢被召進陣列參戰。楊招鳳跟著薛抄帶兵位於陣後作為預備隊,目之所至,茫茫多的則全是闖軍主力。闖軍五營,各制一標旗一坐纛,所轄兵馬望之而走。正前方百餘步外是闖軍中營,白旗,雜色號帶,纛用黑色;左前方是闖軍左營,白旗,纛白色;右前方是闖軍右營,紅旗,纛紅色;左翼是闖軍前營,黑旗,纛黑色;右翼是闖軍後營,黃旗,纛黃色。中營更豎立一杆最高的纛旗,那是李自成的白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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