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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錦城(二)

四川之糜爛積重難返,已無法自愈,必須狠下決心下一劑猛藥方有根除病症的希望。“能全四川者,唯有楚兵”,親經歷過與西軍的數場敗陣,並親眼見到以楚兵為首的聯軍殲滅大股西軍的曾英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楚兵對於圍剿西軍的策略順勢合理,假以時必能見效,可是成都府龍文光與劉之勃這橫插一槓子,很可能致使此前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優勢盡付東流。

龍文光以為,只要控制住了王來興,就可用四川巡撫衙門的威勢來壓制川東三譚、石砫馬家等隨從軍隊,使他們乖乖配合,進而控制楚兵。作為局內人,曾英不得不暗自苦笑這些只會紙上談兵的儒生官員有時候太過異想天開,也太過一廂願。如果龍文光的行動付諸實踐並且成功,在曾英看來,也只是十之一二的僥倖。**成的可能,龍文光這魯莽的舉動將會引發一場後果不堪設想的變亂,在川南西軍未滅、川北軍鎮蠢蠢動的當口,這樣的變亂對成都府及周遭州縣的打擊是難以估量的。

一連圍了三,王來興一面著手整頓成都府城的軍政事務,一面每定時坐在門外勸解。到了第三晚間,王來興又召集全城樂手,在蜀王府邸四周敲鑼打鼓,擾不絕。蜀王朱至澍難以忍受,知道龍文光大勢已去,便瞞著他偷偷派人與王來興接洽。王來興因勢利導,承諾事後必遵奉蜀藩如故,朱至澍立刻改換門庭,站到了趙營一邊。

王來興趕緊命人將昏迷的劉之勃打撈上來,送去別處看押,繼續派人進府遊說。龍文光再也不敢回應,裝聾作啞罷了。

龍文光無計可施,劉之勃自告奮勇,出府質問王來興意何為。覃奇功而出,與他就門外辯論。三軍肅立,只聽兩人唇槍舌戰,你來我往激烈不下刀兵相交。說到後來,到底是四川巡撫衙門理虧在先,覃奇功佔盡上風,將劉之勃辯駁得滿面緋紅,無言以對。王來興見狀,當即鼓譟兵士吶喊助威,歡呼的聲勢彷彿剛在戰陣上打了一個大勝仗。劉之勃羞慚難當,掩面疾走,到了門前,自思無顏復回府中,烈上來,居然怒目跳入金水河中,以死明志。

形勢盡在掌握,王來興倒不心急,令練兵營控扼街巷,切斷蜀王府內外交通,分出靖和後營去接手府城內的諸多倉儲武庫。自己拎了張小馬紮,四平八穩正對著緊閉的蜀王府蕭牆端禮門坐著,剝著荸薺吃。

當下全城原有守軍大多降順,只有鎮元營總兵劉佳胤與倭陝教官連都司郝希文兩部帶著少量兵士躲進蜀王府邸。王來興能攻成都府城,卻不能攻蜀王府,於是著令已經投降的南衛世襲指揮同知加升遊擊魯印昌進到府內勸降,但被龍文光大棒逐出。

王來興讓三譚兄弟分別控制成都府城各處城門要隘,又讓一向在成都府有名望的曾英所部分散傳諭“吾來安你百姓,勿得驚慌。只需用黃紙寫‘好百姓’三字貼於門首,即無恙”等言語用來安撫城內百姓,自率練兵營及靖和後營徑往蜀王府邸。

張敢先覷準時機,選出勇士十餘人攀援先登,剛上城頭,守城兵士大譁驚走,全無抵抗之力,王來興趁勢進南城門並與曾英部會合於城隍廟。至此,四川首府成都府城半不到,就落入了趙營的手裡。

與此同時,除了趙‘榮貴部留守原地,從龍泉鎮出發的趙營練兵營、靖和後營及三譚所部兵馬亦抵達南城中和門外。為了恫嚇守城兵士,王來興令張敢先排出炮銃,朝天擊,連幾輪,地動山搖。守城兵士心驚膽寒,正彷徨失措,西門失守的訊息傳來,驚慌失措中再也無心守城。

曾英此去,單人匹馬飛馳趕到西城清遠門,喝令守城兵士開門。守城兵士多有追慕曾英威儀者,又知他是川撫衙門下的軍官,不疑有他,遵令大開清遠門,早就等候在城外的曾英所部即刻進城,迅速接手了西城城防。

龍文光聽了,頓足捩耳,嘆息道:“噫!今番事不可挽矣!”

劉佳胤回道:“頭前撞見曾英,其言受軍門所託有要事外出處理,因此放去了。”

龍文光本自謂得計,驚聞馬寶抖露份,與朱至澍、劉之勃等人相顧愕然。劉之勃反應快,大呼道:“曾英在哪兒?”

如此定計,是以有了馬寶冒充王來興往成都府城內蜀王府邸的這一趟。

覃奇功對馬寶近期的表現頗為欣賞,點頭道:“這人心思縝密,智勇兼備,更有切的進取心,讓他去正合分寸。”

王來興知他意思,一手託頷道:“我倒有個好的人選。”隨後報出了馬寶的名字,“他與我年紀相當,在軍中素有‘兩張皮’的諢號,伶牙俐齒、人練達,對我軍諸事務同樣熟悉,龍文光看不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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