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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赤磧(三)

郝鳴鸞的五百馬軍一經出陣,目標只有一個——闖軍右翼主將李友。

李友的中軍大旗深藏陣列深處,但煊赫顯眼。郝鳴鸞的目光盯著那大旗猶如飢腸轆轆的猛虎,胯下的戰馬飛馳如電亦似出水蛟龍。

才在原地分批次集結完畢,還沒展開正式衝擊的闖軍馬軍忽見有趙營馬軍橫衝,立刻分動,各從幾面堵截包抄郝鳴鸞所部。郝鳴鸞不為所動,直把紛繁無數的闖軍當成紙人糖偶,連連催馬,只恐慢了半分。轉瞬之間,他便處無邊戰陣的中心。

徐琿看準時機,令正面楊科新率效節營同時發動攻擊,闖軍無力阻攔。趙營兵馬將闖軍主力中軍一直驅趕到壻水北岸,掉過頭來,夾擊尚在攻堅呂家村昌洪右營陣地的闖軍辛思忠、韓文兩部。這兩部闖軍本來就被依靠村子反擊的昌洪右營打得焦頭爛額,腹背受敵,瞬間潰敗,同樣慌不擇路,渡河而走。

坐鎮闖軍中軍的吳汝義聽聞己軍右翼被趙營馬軍擊破,還以為趙營有數量龐大的馬軍投入戰場,急忙在中軍組成數個大的空心方陣意抵抗趙營馬軍衝擊。豈料等來的卻是李延朗穩步推進的步兵陣線,哪裡能夠應對,再著急變陣,被老成的李延朗抓住破綻趁勢大進,終於導致全軍大亂。

疾馳轉回主戰場,戰事卻已然進入收尾階段。原來李友脫離所部單騎逃命後,郝鳴鸞所部馬軍四面開花,將數倍的闖軍陣列攪得天翻地覆。後續李延朗率領昌洪左營三千人迅速穿插,步騎相合,將群龍無首的闖軍右翼很快擊潰。

有些人聞戰則喜,天生屬於戰場。有些人則是為了生存,不得已而打磨出適應戰場的心智與手段。楊招鳳看著威武豪邁的郝鳴鸞,一種敬服之心油然而生。

“快活、快活!”郝鳴鸞聽他這話,瞬間又眉開眼笑起來,“走,走!”

楊招鳳望著慨然立的郝鳴鸞,先嘆一句道:“郝兄真乃虎士!”繼而道,“不論如何,戰事尚未結束,咱們得先歸陣,還派得上用場。”

郝鳴鸞大剌剌道:“上陣作戰,無論戰前戰後,都要光鮮亮麗才好。我看我現在,渾都插著箭,好像炸了毛了耗子,成何體統!就流血吃痛罷了,算得上什麼?便隨它去,總比不上我心中不快活。”說完,一抖子,周又有數支箭脫落掉地。

楊招鳳勸道:“箭矢不能妄拔,否則血流如注有命之虞,等回去讓大夫處置。”

郝鳴鸞搖頭道:“你我兄弟,何謝之有。”說著,一使勁,又將腹部的另一支箭拔出來,雖未呼痛,但從那齜牙咧嘴可見定然劇痛非常。

等將李友綁了,楊招鳳對郝鳴鸞道:“多謝郝兄出手相助。”

一轉眼,瞧見楊招鳳手裡那把明晃晃的刀,李友不由咬牙叫苦,沒奈何向後退了兩步,可是沒了刀,如虎失利爪,他方寸已亂,還不及想出新的拆解之法,郝鳴鸞、楊招鳳一左一右已然欺到前,其他趙營兵士也同時從四面圍攻過來,很快就將手無寸鐵的李友制服了。

他孃的,刀呢?

只可惜,現實與他開了個玩笑。電光石火間,他本待已抄刀在手,豈料一抄之下,僅僅只抄起了一抔黃土。

只要有刀在手,一切就都穩妥了。

郝鳴鸞矯捷如同猿猱,倒地片刻又重新翻而起,接過兵士拋來的刀再度上前。李友猶無退意,翻一躍,閃至一旁,雙眼觀察著他動作的同時,憑藉記憶去抄自己那柄掉落於地的短刀。

李友卻不去搶刀,而是故意一停。果然,郝鳴鸞此時正探搶刀,忽見李友收招,暗覺不妙。說時遲那時快,手還沒碰到刀柄,李友一腳已經踢到腰間。李友不高,但很是孔武有力,饒是郝鳴鸞這般的膂力過人之輩在傷口痛處受他這勢大力沉的一擊,也摔向了一旁,吃痛非常,若非腰間還有腰帶起了些保護作用,恐怕肋骨都要當場損傷一二。

郝鳴鸞固然搶佔了先機,但一連幾招都撲了個空,也不由暗自咋舌。三刀劈空,李友轉守為攻,趁著郝鳴鸞招式用老的停滯空當,左腿順勢一掃,郝鳴鸞腹部傷口劇痛,牽扯分神之下,避之不及,被結結實實掃到,向前跌跤,腰刀也掉在了一旁。

李友急之下放手向後一滾,郝鳴鸞一刀劈空,不容他走脫,又接連追上連出三刀,可李友猶如周長眼,一滾之後又是一滾,一連三滾,次次恰到好處避開了刀鋒。雖然形態狼狽,但能在電光石火間做出如此迅捷的反應,這份功力也實屬罕見。

然而,也就是這麼短短走神一瞬的當口,李友突然感覺刀端一沉。他暗叫一聲糟,還未回頭,郝鳴鸞的刀光早已掠至眼前,他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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