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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逐鹿(三)

抬起左腳跨出高高的門檻,迎面撲來一陣冷風,大門兩側的枯枝晃動搖曳,站在門口的侯大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邊笑邊罵道:“賊慫的,幾個月了,總算能出來透透氣嘍。”說著,回頭一看,高懸的牌匾上“統權點檢院”五個大字格外醒目。

“你行李不要了?”白巾白衣的統權使偃立成跟著走出來,手裡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裹,“這裡頭可有你幾個月來辛苦抄寫紅冊的好幾本成果,好好藏著,沒事多拿出來觀摩觀摩,記著在點檢院裡待的這段子。”

侯大貴瞄他一眼,道:“怎麼,我說老偃,連著幾個月對我頤指氣使,我今朝重見天,反過來支使你幾下找找平衡,這就不樂意了?你的統權使司了不得,你個統權使也威風得很啊!”

“你爹一大把年紀了,去哪兒?”

趙元亨即趙當世從李自成那裡收來的義子李來亨,陳洪範和他怎麼湊到了一起?

“還有幾個人,人不多。”

“送你爹和......趙元亨?”侯大貴疑惑道,“還有別人嗎?”

“總管料事如神。”陳威甫抬頭道,“剛送家父和大少主一行人回來。”

侯大貴問道:“看你蒙一臉灰,是行了遠路了?”

陳威甫聽了,心裡一驚,偷眼去看確定自己面對的確實是侯大貴本人,暗暗稱奇。

“不可。”出乎意料,侯大貴起手製止,“不知者不罪,算了。”

陳威甫哪裡敢得罪侯大貴,問清了原委,知道侯大貴再次獲用,一躍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更不怠慢,引眾下馬齊刷刷圍在侯大貴的馬前行禮。那幾個和侯大貴叫板的兵士見狀,惶然無措,陳威甫便道:“這幾人無禮,屬下請以鞭刑為總管解氣。”

侯大貴氣呼呼拿眼看去,認出是陳洪範家的小子、昌洪前營的統制陳威甫,沒好氣道:“是出來了,卻不免要給你的好兒郎們再送回去。”

襄陽城未到又要陷囹圄,侯大貴暗呼晦氣,正爭執不下,道邊又來數騎,領頭的見了侯大貴,在馬上驚呼道:“侯......侯總管,你、你出來了?”

這些兵士所在的昌洪前營雖隸屬白旺軍,但侯大貴還未正式上任,他們自不會認侯大貴這個軍總管,當下就要以馬速過快滋擾軍民的罪名將侯大貴逮治。

出了範河城,侯大貴肆無忌憚,縱狂馳。不休不歇,向西沿著滾河直奔出十餘里,很快進到襄陽地界。官馬上有烙印,範河城及棗陽縣的地方弓手幫閒們眼尖,看見了就知趣不來阻攔,但襄陽府城東面駐紮著的軍隊可不管這。一路暢行無阻的侯大貴旋即就被一隊兵士攔了下來。

“你也保重!”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急促的嘶鳴,按耐不住的侯大貴已然催動官馬如離弦的箭飛馳而出。偃立成耳中所聞,唯餘回在巷子裡的那簡短的大呼——

官馬似乎感覺到了坐在自己背上的是個老手,抖擻精神,打著響鼻躁動地原地踏起了步子。偃立成看這蓄勢待發的場面,一拱手道:“侯總管,一路保重!”

“不清楚,在院子裡屋裡時沒什麼感覺,出了門就感覺出來了。”侯大貴扯了扯韁繩,“我侯大貴還是喜歡人多的地方。”

“都待了大半年了,怎麼現在才說這話?”偃立成笑笑道。

“這裡人真少,少的令人心慌。”侯大貴搖頭不迭,“靜悄悄的,真個不舒服。”

初晨的範河城街道寂寥冷清,熹微的晨光灑下來,除了睡眼惺忪打著呵欠的兩個皂吏以及侯大貴與偃立成外,別無他人。

“好,曉得了。”侯大貴一抬手,將包裹背牢,這時候衙署的皂吏牽來官馬,他便順勢攀上馬背,動作依舊矯捷利落。

醫藥坊屬榷商等內務諸事使司管,主事的牛壽通在趙營資歷很老,給郭如克拔過箭並參與過揭發吳亮節下毒等大事,侯大貴也認識。吳有則是早先從江南遊歷來湖廣,在承天府給已故武官猛如虎治病撞見趙當世,隨軍被帶來範河城的大夫。

“就是行醫的那個吳有吳先生。你不記得之前東南鄭家有人患病落腳在城裡,吳先生看過調養了一段時就好了。數前,襄陽那邊派人來,言稱有好些兵士患病,醫藥坊的牛先生覺著症狀和鄭家那人類似,就請吳先生去了。”

“吳先生?哪個吳先生?”

“塞到包裹裡了。”偃立成說道,“是內務使何先生的信,要你交給襄陽的吳先生。”

“讓穆先生多穿點,每年天冷就生病,幾年來沒凍死算他運道。”侯大貴嘟囔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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