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統一放置在中原沃土之地,收其書籍、玩物,滅其文化、習俗,以百人為村落,將其之間相互隔絕禁止交流,再配合‘法’與‘兵’的鎮壓,讓其相互舉報,舉報成功者賞衣食葷肉。”
“世世代代只給這些人粗衣為裳、粟米果腹,每日除了睡覺、吃飯、交配外便是勞作、狩獵,一年之中只有三日自由,並且給其足夠的美食佳釀。”
“如此下來不出三代,就會失去思考的能力,到時再限制家庭之間話語上的交流,那麼不出五代便會徹底淪為只會勞作、交配,連話都不會說的動物。”
呂不為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把粟米,將其放在案桌上劃分成了不等的五份。
“繼‘農’之後便是‘工’,只要兩萬萬足以,但這些人不同於‘農’,只需收其書籍便可,讓他們身處在城市中心,負責把資源加工,生產為金絲綢緞等等,因為見到了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便需要用美酒、美食、絲綢、錦緞、各種金銀細軟讓其沉淪。”
“不過,這都是需要代價的,若想購買一壺美酒享受,便要產出十壺的產值,之後再給他們一個能夠躋身為‘貴’的機會,讓他們彼此爭鬥無法團結思想,只不過這機會萬中無一罷了。”
人群階級的劃分,自古以來就存在,而且每個人也都清楚明白。
只不過,像呂不為這種將百姓與動物畫上了等號的概念,卻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而‘兵’就簡單的多,普通士兵從‘農’、‘工’的後代徵收,管理他們的將軍則從‘王’中挑選,當然了一些優秀的兵,可以給他們一個成為‘貴’的機會,不過這機會同樣也是萬中無一。”
“至於‘貴’,這些人皆是出自六國的王公貴族,只需用奢靡的資源、漂亮的女人和俊秀的男人養著,再給他們看管‘農’和‘工’的權利,滿足身體和心理的慾望便可,但雖為‘貴’也不過是‘王’的一種手段而已。”
“至於七國中原本的讀書人、百家學子、儒、釋、道教義,要麼全部誅殺,要麼逐出中原,趕去四海八荒。”
“而最後的‘王’,就算老夫不說,大王也應該明白吧!”
把玩完手中的五份粟米後,呂不為將其一把摟住拋在了地上。
然後直接站起身子,居高臨下撫著烏黑的鬍鬚,面朝嬴樓開口道。
“能夠讓天下穩固,才配為天下之主,不然短暫的王朝終將會被覆滅,天下一統就是一句小孩子口中的戲言而已。”
“何為王,這便是王!”
“大王,你有這種手段和覺悟嗎?”
一開始的那個問題,呂不為再次問向了嬴樓。
沉默。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被凍結了一般。
整個幄帳內,只有皮簾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和火燭擺動的聲音。
就這樣,兩人互不退讓對望了許久之後。
“哈哈!”
這一次,換成嬴樓開口大笑。
“這也配叫天下一統?這也配叫天下的王?”
“呂不為啊呂不為,虧伱坐在大秦國相的椅子上這麼多年,你這腦袋裡是被千軍萬馬踏過了嗎?”
嬴樓也站了起來,用著比呂不為更狂妄的話回了過去。
眼神中沒有一絲狠辣,而是純粹的不屑。
就像是低頭俯看地上的螻蟻一般。
“資源、銅幣、農、工、兵、貴、王,將百姓以階級劃分,然後斷絕學識、鎖住思維、養成只會勞動的牲畜,這種剔骨抽脊的行為,呂不為啊,別說是這天下的王了,你連那茅廁裡的臭蟲都不如,寡人之前是真的高估你了!”
嬴樓越說越狠,似乎在他的眼裡,威名遠揚中原七國的大秦國相呂不為,是一個極其可笑的存在。
“呵呵,大王這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嗎?”
早年的從商的經歷,讓呂不為倒也動不起肝火。
只是輕輕一笑反諷了回去。
“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王者,雖高居在上,但需身先而行,為國家開太平盛世,為往聖延續行將絕傳,使百姓能安生立命。”
“懼怕區區的思想、民意,只想坐穩屁股底下的王位,便將這天下十萬萬百姓圈養成牲口,這也配稱王?”
嬴樓的話如那針尖麥芒、兵戈利刃,讓呂不為本還得意自在的臉龐,忍不住下壓了嘴角,眯起了眼睛。
“大王,您這氣勢是有了,但空口大話誰人不會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