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是血汙舞廳中唯一的純淨顏色,但誰都清楚,這片骯髒血汙正是由他而來。幾乎是在同時,一問一答的聲音響徹在王久武腦海,名叫衛夏的少年提問,而銀髮的導師娓娓道來:
“知道為何會下紅雨嗎?”
“因為他回來了。”
模糊不明的對話在今晚有了具體的意義,人體炸裂拋灑四濺,血肉之雨酣暢淋漓。滿地殘肢是迎接到達的紅毯,哀鳴哭叫是歡慶歸來的禮炮,血腥開道,死痛簇擁,那個陰闌煦真的回來了——他再度出現在眾人眼前,衣上無血,卻一身血氣。
“她本該被信徒撕碎。”
正式重逢的第一句話並非與誰寒暄,陰闌煦語氣不善,抬眼望向那扇緊緊關闔的漆紅大門。旋即,陰沉的冷笑出現於唇邊,他跟著輕蔑地補充了一句,“罷了,無非讓她多活一天。”
灰眸的年輕人收回視線,冷冷看向血泊中那兩個相互支撐依偎的男人。
無需主人下令,行屍走肉一般的傀儡僕役已將兩人包圍。
對王久武來說,幾十分鐘前他剛和陰闌煦在包廂見過,自然不意外於對方此番現身。可對貫山屏而言,他不曾料到會在此時此地見到王久武失蹤多日的搭檔,臉上表情可謂吃驚到無法遮掩。但很快,破碎的資訊在他飛速的思考中前字尾連成片,一抹了然逐漸化進男人眉宇之間,檢察官神色重新變得嚴肅而凝重,凜聲說道:
“陰顧問——陰闌煦,‘冬節系列案’,果然與你有關。”
陰闌煦沒有理會,只是一直看著王久武,打量他身上深深淺淺的淤青與齒痕:
“你本不必受傷。”
褐眼的青年沒有回答,微避過臉。
“陰闌煦,”擋在年輕人投向王久武的冰冷視線之前,貫山屏努力剋制自己肢端尚未安定的震顫,嘗試著站起,“你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是我先有問題問你。”
這傲慢之語剛從那兩瓣蒼白的嘴唇離開,幾個灰袍之人便立刻扣住檢察官兩側臂膀,直接將他拖到陰闌煦身前。
猝不及防,檢察官被摔回地面,半邊身體一瞬麻痺。他搖晃著爬起,尚未站穩,膝彎處就被人狠踹了一腳,那股力道如同被一根撬棒重重打了一棍。貫山屏吃痛,卻不肯跪下,反而更加挺直脊背,昂然立於眾人之間。
施暴者正準備繼續,但見陰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