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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朦情寄於夢中夢

遠福聽到裡頭傳來謝擇的罵聲,忽覺後背一涼,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老天爺啊,主子到底對苓娘子做了什麼,能讓大公子怒到動手。要知道這兄弟倆這麼多年了,可從紅過臉。

自己今晚可真是開了眼了,也不知主子如何了。

他聽到裡頭動靜息了,便縮在簾子邊上,剛站定,謝擇便掀簾而出,足尖一點朝密林掠去,懷中似乎抱著個人。

正是苓娘子。

主子還不出來。

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剛咬牙走到簾子前頭,就聽到遠處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遠福剛鼓足的勇氣就這麼洩了,他探頭看去,就見消失已久的元綠跑來,大冷的天卻出了一額頭汗。

元綠看謝珩身邊的長隨在這,心中的最後一絲慶幸也無了,臉色煞白。

她跑到遠福跟前,氣還沒喘勻就連聲問道:“小姐如何了?”

遠福朝帳子努了努嘴道:“你闖大禍了,知不知道?”

元綠大驚失色,神色萬分惶恐愧疚,不待遠福反應過來,就一把掀開簾子衝了進去,口中大叫著:“小姐!”

“誒誒誒你急什麼,你家小姐沒事了!”

遠福來不及阻攔,趕忙跟上去。

帳內漆黑,元綠被倒在地上的桌椅碎片絆倒,她手腳並用爬起來,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看到了最裡頭靠床而立,看不清聲色的謝珩。

她環顧一週,除了被砸得稀巴爛的陳設外,沒看到主子的影子,頓時慌了神。

也顧不得對謝珩的畏懼,她小跑到謝珩跟前,撲通跪下問道:“二公子,我家小姐呢?”

遠福看見主子狀態不對,心裡咯噔一下,將元綠扯起來,小聲解釋道:“你這丫頭可真是急性子,話都不聽完就跑。”

“你家小姐被大公子帶走治病去了,不會有事。”

元綠的心稍微放下了點,就聽到謝珩忽然出聲了。

嗓音十分沙啞,帶著沉鬱陰森之感,比往日更要令人害怕。

“說說看。”

元綠明白這是謝珩叫她解釋為何離開帳子,又為何久久不歸。

她面色蒼白地跪下,垂頭不敢看謝珩,儘量讓顫抖的聲音平穩一些:“回二公子,半個時辰前有和矮個衛兵來尋奴婢,說是奴婢妹妹折柳突發急症,並且出示了令牌和妹妹的親筆信。”

“奴婢看信上字跡確實是妹妹的,於是失了分寸,獨自前往妹妹營帳。去了後,發現妹妹安然無恙,才知自己受了騙。”

“奴婢本想回來,卻被獵場的衛兵攔住去路,說是太后賜給清河郡主的鐲子丟了,要所有人去看臺集合,要搜查。”

“他們不放人,強行將奴婢帶去。當時所有人都到營地看臺,除了小姐和您,以及王閔公子。聽周圍的人說您和小姐白日受傷不便勞累,便不用去叫了,王閔公子則是下午就離開了,並不在營地。”

“奴婢想著儘快脫身,誰知林華儀小姐的侍女忽然說我深夜離帳,嫌疑重大,於是奴婢被盤問了許久,還裡裡外外搜了身,才放奴婢離開。”

說完,元綠跪伏在地上,一旁的遠福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偷瞄謝珩。

半晌,謝珩才開口。

“遠福。”

“奴才在!”

“笞二十,送回謝府關入柴房。”

“奴才領命!”

元綠對謝珩重重磕了三個頭,顫聲道:“奴婢謝過二公子。”

她不怨謝珩,心中知曉這處罰已是看在主子未出事的份上,不然自己怕是賠命都不夠。

謝珩繞過她,撿起地上的劍,又對遠福吩咐道:“快馬回謝府,將府醫於明日卯時正刻前帶至定國公府的溫泉山莊。”

遠福彎腰恭敬領命“是,奴才這就去。”

謝珩轉身離開。

——

夜明星稀,細雪如鹽。

謝擇大氅中緊裹著謝苓,在林中飛躍,隔著衣裳都感覺到了她身上灼人的滾燙。

他腦海裡迴盪著一向冷漠的親弟對堂妹做的事,下頜緊繃起來,神色複雜。

沒想到阿珩居然也對堂妹動了情。

他們是兄妹啊,哪怕實際上沒有親緣關係,那也是名義上的堂妹。阿珩如何下得去手?

他那弟弟,大小就沉穩冷淡,對事事都是運籌帷幄,不甚在意,就連父母,都是無情模樣。自己從未想過有一天對方能像正常男子般動心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