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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滿身桃麝撲人香

王閔“呵”地低笑出聲,喘著氣兒躺在地上,目光耐人尋味,腔調散漫:“士衡兄,你這是做什麼?你堂妹家世低微,我納她做妾不好嗎?”

“為何要動怒?”

謝珩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單手拔下插在床架上的劍,鋒利的劍尖對準對方脆弱的喉嚨,嗓音含霜帶雪:“指手畫腳,你還不配。”

說著,殺氣畢露,竟是要一劍捅穿王閔的脖頸。

王閔見他殺意不似作假,終於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態,就地一滾躲開劍鋒,口中譏諷道:“倒不曾見士衡兄如此作態。”

說著便飛身躍起,閃身斜走,一腳蹬在屏風上,屏風“哐當”一聲倒向謝珩。

謝珩側身躲開,長劍一抖,劍光在黑暗中疾起,衣袂翻飛,身若游龍,招招指向要害。

王閔隨手將面前放著蠟燭和香爐的條桌一掌推出,格擋凌厲劍招,桌子砸向謝珩,被劈成兩半。

二人你來我往,招招斃命,謝珩始終一言不發,劍法變幻莫測,迅捷如流星。

王閔本就捱了一腳,再者他本不善武藝,便在劍影裡落了下風。

可他性子本就與常人不同,竟是愈打愈興奮,神情癲狂,口中話語不斷。

“有朝一日能讓士衡兄發怒,王某人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士衡兄,你究竟心儀林華儀,還是…你嬌柔動人的堂妹?”

“話說你那堂妹,可真是天生尤物,難怪你也沉淪其中。”

謝珩劍招一滯,王閔唇角高高揚起,見縫插針一掌拍去,謝珩沉眉擰身一躲,肩頭一痛,向後倒退幾步。

他止住身形,試圖靜下心思,可王閔的話猶如魔音貫耳,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順著透進帳子的一縷月色,瞥見謝苓低垂著腦袋,眼神渙散,顯然已經神志不清。

謝珩又躲過幾記狠招,本就受寒的膝蓋被砸來的燭臺一擊,劇烈的痛感讓他紛亂的心思瞬間清明。

他抿唇,手腕翻轉,長劍倏地刺出,銀色的劍身映出他冷漠異常的鳳眸,下一瞬“噗”地一聲,是利器入肉,令人牙酸的聲音。

王閔悶哼一聲,捂著左肩跪到在地,神色痛苦又得意。

他嗤笑道:“你不敢殺我。”

謝珩忽然笑了。

是他太看得起王閔。

對方不過是個沒腦子的瘋狗罷了。

按照常理,他確實不該下殺手——王氏一門雖和他謝家明爭暗鬥幾十年,但姻親關係不少,朝中牽扯亦繁多。

可他從不是按常理做事之人,世上道路千千萬,他從來不會只給自己鋪一條路。

他看著王閔的目光猶如看死人,手中的劍不帶絲毫猶豫,再次向對方命門刺去。

王閔想躲,可身上的傷口讓他不再靈活,眼看著劍尖在眸中迅速放大,他忽然扭頭朝謝苓的方向呵道:“謝苓,我若死了,你焉能活命?”

謝苓昏昏沉沉,體內如大火焚燒,眼前是模糊的劍影,以及刺激著耳膜的打鬥聲,讓她鈍痛的腦袋幾欲裂開。

好不容易打鬥聲停,她恢復了些神智,就看到謝珩要揮劍砍下王閔這狗賊的頭顱。

王閔的急聲呼喚,將她最後一絲神智喊了回來。

不,王閔不能死。他死了,自己不論如何也活不下來!

謝珩保不住她的。

王氏一門顯赫,王閔更是王氏最受重視的嫡子,他若死了,王家人動不得謝珩,就會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她身上。

屆時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隔著帕子嗚嗚出聲,對著謝珩瘋狂搖頭,試圖喚回對方理智。

謝珩聽到王閔的喊聲後確實側頭看謝苓,見她頭搖個不停,便明白了她所表達的意思。

謝苓怕他殺了王閔後,她就成為承接怒氣的犧牲品。

她不知自己能護住她。

謝珩皺眉,終是放下劍來,俯身扯住王閔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丟在床前的腳踏邊上,踩住他胸膛。

他將謝苓口中的帕子取出,又用劍割斷捆住她手腕的繩子,便沉默不語了。

謝苓揉了揉手腕,拉好鬆散的寢衣,從床上搖搖晃晃起身,赤足踩到地上,拍了拍頭側,努力的讓視線清晰。

她仰頭看著謝珩道:“多謝堂兄相救。”

謝珩道:“如何處置?”

謝苓垂眸看著滿身血汙被踏在腳下的王閔,輕聲道:“不能殺他。”

謝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