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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太廟

第二日恰好是大喪滿月的日子,也是大喪正中間的日子。太廟裡面來祭奠的人很多。

快到晌午的時候,融崖看到遠處車馬喧騰地來了一大隊人馬,儀仗很長,不像是普通的王公。太常官員高聲報唱:“北陵郡王殿下駕到,樂起!”緊接著,太廟裡響起了王公祭奠時專用的樂曲。

可遲遲見不到北陵郡王的車駕,只有一隊一隊的儀仗。等過了好一會了,才看見一頂華麗異常的大轎子緩緩過來了。三十二人抬的大嬌,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宮殿。大轎停下了,一對衛士和一對內侍走上前去,有的放腳凳,有的列隊恭候。一個魁梧英俊、服飾華貴的衛士走到大轎門口,朗聲說到:“殿下,太廟到了。”

轎子裡沒有聲音,轎子的側旁開了兩扇門。原來這轎子並不是常規的軟布或面部簾子圍起來的,而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做的門窗。

緊接著從大轎子裡走出來四對美麗的宮娥。四對宮娥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圍著一模一樣的白色貂絨做的護領,罩著一模一樣的白色的十分合身的外衣,手裡拿著一模一樣的白色帕子,頭上戴著一模一樣的白色暖帽,佩戴著一模一樣的白色的耳墜、戒指、髮簪。這四對宮娥,就像是冰雪裡雕刻出來的仙子一樣,超凡脫俗,嫻雅端莊。

四對宮娥過後,又出來兩個童子。這兩個童子也是一身純潔的白色,就像兩隻仙鶴一樣輕盈雅潔。

等四對宮娥、兩個童子都站定了,才看見裡面緩緩地邁出來北陵郡王逄圖修。他穿著一身純粹得沒有一丁點瑕疵的白色、做工無與倫比的精緻的服飾。融崖是個不甚講究服飾的男子,但就連他這樣的粗獷之人,也都能明顯感到北陵郡王衣著的極致精美。仲春和煦明亮的陽光,照在北陵郡王披著的純白無瑕的大氅上,大氅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出不同的暗藏的花紋和圖案,隨著北陵郡王步幅的擺動,花紋和圖案不斷變化著。逄圖修的相貌十分闊朗威儀,身量高挑,腰身挺拔,頭上戴著白玉雕成的冠冕;頭髮灰白,一絲不苟,鬢角分明,有如刀裁。略長的橢圓臉龐,眼睛細長明亮,鼻樑高挺圓潤,嘴唇方闊周正,耳朵圓長飽滿。最妙的是他胸前那茂密的長髯,飄逸順滑,隨風輕擺。逄圖修整個人顧盼神飛,儀態萬方,無處不在的富貴氣息裡透著一種渾然天成的仙風道骨,加上北陵郡王身邊的宮娥、童子、衛士,看上去簡直就跟天神下凡一般。

融崖心裡想著:“就連玄陽教宗,也沒有這般的風采。怪不得母親常說北陵郡王天生王侯風姿呢。”

太常掾早就跪了下去行了禮,起身後畢恭畢敬的笑著說:“殿下還是這般舉世無雙的風采。殿下請。迦南郡守融鑄家的融崖公子導引殿下進去。”

逄圖修微笑著,左手輕撫了一下胸前的美髯,並未說話,徑直往前走去。融崖聽到自己的名字,遂上來迎候引導,隨口說了一句:“給殿下請安!”

北陵郡王用一種充滿關愛的溫暖眼神看著融崖,帶著笑意,說道:“你就是崖兒啊。我與你父親早年間在平叛的軍營裡相處得十分投緣。你母親生你的時候,我還去看過你,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你父親和母親可還好嗎?”

“叩謝殿下掛念。臣的父母親一切都好。常聽他們念及您。臣母常常誇讚殿下的天生王侯風姿。”

逄圖修拉起融崖的手輕輕拍了幾下,然後以一種祖父般慈愛而又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你父親是當世絕少的正人君子,崖兒你要多向你父親學習。”北陵郡王說的這些話,都是常聽到的客套話和說教,可是以北陵郡王特有的口吻和神態說出來,卻讓融崖感到十分溫暖親切、如沐春風。

融崖忽然想起昨晚在育林苑聽兩位內侍說的,春佗要加害北陵郡王。出於對北陵郡王一見如故的好感,還有對春佗差點安排雲姬侍寢的仇恨,融崖決定告訴北陵郡王紫星羅蘭劇毒的事情。無奈現在北陵郡王和融崖的身邊簇擁著一群衛士、宮娥和童子,說話實在不便。

逄圖修開始抬腿邁上太廟正殿的臺階,衛士們和其他隨從人員不能上臺階,只能停在階下。趁著北陵郡王一個人在臺階上拾級而上的時機,融崖低聲說:“殿下一會多加小心,如果有人拿著盤龍白玉盞給殿下吃茶,殿下千萬不要吃,裡面有紫星羅蘭的劇毒。”

北陵郡王神情絲毫沒有變化,彷彿沒有聽見融崖說的這些話一樣,但握著融崖的手加了幾分力氣。融崖明白,北陵郡王這是暗示他已經明白了。

幾步就進了正殿,逄圖修有條不紊地行完了程式繁冗的祭奠禮,然後隨著融崖進入西暖閣。西暖閣裡沒有什麼人,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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