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繁星被這爺孫兩莫名其妙的大驚小怪無語到,桃花眸微微白了白。
又從口袋中隨意地掏出根簽字筆,丟在了陰翳著面色的蘇老爺子面前,輕抬下巴,貼心地出聲提醒:“簽字吧,爺爺。”
“你真是放肆!這......我絕對不會同意!”老爺子幾乎是當場發飆,伸手將手頭的檔案撕成碎片。
破碎的紙張隨著他投擲的動作丟得漫天飛舞。
其中一張寫著“遺囑”的碎片,落在蘇繁星腳邊,她低頭看了眼,不由得輕輕笑了出聲。
“爺爺,只是補充條例而已,何必反應那麼大呢?”
似是早就料到老爺子會氣急敗壞,蘇繁星聳了聳肩,又熟練地從包裡拿出一份一模一樣的資料夾,眼眸微彎,狡黠又嬌俏。
“如果爺爺喜歡撕的話,我這多的是,不過......只是聽說最近蘇家局勢不太妙,我也不確定如果我不高興,得罪了周墨時的話,會怎麼辦。”
她倒是理直氣壯,也不在乎說這話時,一旁的蘇落月是何種難堪。
把新的檔案遞給蘇老爺子時,還不忘貼心提醒:“不就是把我媽的名字加進族譜罷了,蘇家的臉面早就丟盡了,我想爺爺也不虧——”
“......”蘇老爺子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顫顫巍巍地簽了字,也不敢再有脾氣了。
蘇家的情況他也有所耳聞,如若不是還有跟周墨時合作一事強撐著,倒是真......
蘇繁星目的達到,笑意盈盈地招了招手,才滿意地從病房中離開。
不過,她倒是沒急著離開醫院。
反倒是乘坐電梯,來到了另一個樓層。
照著林璟發給她的病房號,她順利地找到了許靳言所在的病房。
有些事,總該由她做出了結。
————
在伸手敲門的同時,蘇繁星看見了自己一直戴在無名指上的那枚紅鑽戒指。
她不由得微微抿了抿唇角,死寂的眸子這才出現眸色變化。
她想,等她處理完這件事,她就可以徹徹底底地拋下一切,專心地與周墨時相愛了。
指節輕輕地扣動了兩下門框,房門被從裡面拉開。
是一個小護士,看著年紀不大的樣子,面色還帶著全然未褪去的羞赧,見到蘇繁星的同時,神色變了變。
許靳言見到是他,神色一僵。
但他還是保持著極好的紳士風度,對著那小護士淺笑:“不好意思,麻煩你可以先離開一下嗎?”
小護士不情不願地睨了蘇繁星一眼,出了病房門。
蘇繁星不由得搖頭淺笑,許靳言還是跟以前一樣,撩人而不自知。
“繁星......”她越自如,許靳言的神色越是不自在,眼眸閃爍幾分,似乎還在為那天的事感到歉疚。
反倒是蘇繁星衝他點了點頭,伸手拿過病床頭的病例單。
腎衰竭,腎移植手術後遺症。
她將病例展開,擺在許靳言面前,與他對視著。
眼神凌厲深邃,絲毫沒有當年那個蘇繁星的半分殘影:“許靳言,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一次性說完,然後,我們別再見面了。”
“......”許靳言的眸子覆上一陣受傷之意。“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繁星強迫自己別開臉,不去看他的表情。
不論現在她對許靳言是何種感情。
起碼曾經,他是她那段生命之中,無法抹去的濃墨色彩。
現在進醫院,或多或少也跟周墨時動手的那幾下脫不了干係,同為京城人,她更害怕給周墨時染上不必要的麻煩。
糾結又複雜的思緒在蘇繁星的腦海纏成絲,即便她很不想承認,但她也必須承認,她快要被逼瘋了。
“我們在五年前分手了,你生病的事,既然選擇欺瞞我,就不該出現在我的面前,打擾我的新生活。”她儘量將話說得直白生冷。
又在重新與許靳言對上視線時,說出讓他幾近心碎的話:“我很愛周墨時,我也不希望曾經跟你的那些過去影響到他,希望你也早點走出這段荒謬的感情,別把一切鬧得太難看。”
許靳言只覺得她的話,扎得自己撕心裂肺。
卻又不曾知道,曾經這種撕心裂肺,蘇繁星嘗受過無數次。
現在,好不容易她主動來找他,竟然也是為了別人。
殘忍又決絕,這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