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來,一字一句的說道:“那也是陰謀吧?”
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巧的事兒,她剛好掉了錢包,而秦仰剛好撿到了她的錢包。
秦仰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些讚許來,點點頭,說道:“不錯。”他喘起了氣兒來,又繼續說道:“太多的巧合,就是蓄謀已久。”
這就是說,無論是第一次,還是後來很多次,他和周合的巧遇,都是精心的安排好的。
他說到這兒來,頓了頓,臉上浮起了微笑來,連續的咳了幾聲後看向了周合,說道:“不過,你算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周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笑著說道:“秦先生對朋友這個詞恐怕有什麼誤解。”
秦仰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偏頭想了想,說道:“在我的記憶裡,你是我身邊的人裡,第一個和平起平坐,第一個不是對我恭恭敬敬的人。”
他的身體殘缺,所做的事兒非常的有限。所以,也是非常的寂寞的。
他們家族的男丁,從生下來起,就會接觸各種各樣的培訓。而最重要的那一項,就是要斷絕所有的情感。
他的曾祖父認為,情感會使人懦弱。
所以,他從小,身邊是沒有朋友的。非但是沒有朋友,就連兄弟父子情,也是冷淡的。他的父親過世,他甚至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而周合,是第一個,讓他沒有覺得孤獨的人。
那時候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呆在她的宅子裡,他是懷著目的的,但是,也是因為,他覺得和她呆在一起不孤獨也不寂寞。
周合冷冷的笑了起來,說道:“看來是我的榮幸。”
榮幸兩個字她咬得緊緊的。
秦仰的這些回憶,是讓她厭惡的。打心底的厭惡。到現在,她仍是固執的認為,如果她沒有認識秦仰這個人,戚京然,興許就不會死在他的手上。也許,她到現在,仍舊是好好的活著的。
她的語氣裡同樣是帶著毫不遮掩的厭惡的。
秦仰自然也是聽出來了的。但大概是人之將死的緣故,他現在倒是沒有了以前的戾氣,好像並不在乎,臉上竟然還浮現出了微笑來。看向了周合,以一種近乎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輕輕的說道:“既然那麼恨我厭惡我,我給你機會,你為什麼就不肯殺了我。我保證,就算是殺了我,也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
周合被他那聲音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來,還未說話,喘著粗氣的秦仰又興奮的接著說道:“殺了我們,你能報仇。而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殺了他,他能得到他想要的?要是別人說著話,周合一定會以為是一瘋子。但這話從秦仰的口中說出來,她卻並不認為這是瘋話。
他對於讓她殺他是異常的執著的,周合這下就故意的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的腦子不是有毛病了吧?你死了,能得到什麼?”
秦仰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溫柔得病態的微笑來,說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想要你記得我。”緩了緩,他喘著粗氣兒繼續說道:“殺了我,你大仇得報。同樣,你這輩子,都會記得我。”
他是她親手動手殺死的人,不光是能讓她記得他。恐怕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會深刻的記得。無論是在生活裡,還是在夢中。
他說著竟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但他現在的身體是不允許他大笑的,大笑之後就是猛烈的咳嗽。那年輕的男子立即就衝了起來,要像上次一樣將他帶回屋子裡。但他卻抬手製止了他。
儘管他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兒,但他手底下的人對他的命令仍是無條件的服從的,雖是仍是有些遲疑,但還是沒有過來,立即就退了出去。
秦仰咳了許久,咳到了最後完全沒有力氣咳出來。只有喉嚨裡嗬嗬的想著,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看起來可憐而又可怕。
放在任何人的身上,周合都是會同情的。但在秦仰的身上,她卻完全同情不起來。就那麼冷冷的看著,甚至惡毒的希望他就此就斷氣。
但並不如她所願,秦仰的生命力是頑強的。喉嚨裡嗬嗬了好會兒,還是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但他的身體中已無力氣,額頭上冒出了許多迷迷濛濛的汗來。
他也不叫人進來,就那麼閉上眼睛靠在輪椅上,平息著那刺耳的粗喘聲。大抵是再無力氣說話,他並沒有再發出任何的聲音。就那麼一直閉眼假寐著。
屋子裡一時寂靜極了,並沒有任何的聲音。
就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她站了起來,一步步的往前靠近著。那輪椅上的人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