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看不出任何的變化。但已在片刻間改變了主意,伸手去扶住了周合,低柔的說道:“剛才在周小姐的茶裡放了東西,只是想讓周小姐好好休息一下,請周小姐見諒。”
她這語氣,倒像是為了周合好似的。
周合沒有說話。
她很快便扶著她在餐桌旁坐了下來,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這才又說道:“我們家先生的身體一直不好,待會兒如果要見周小姐,還請周小姐別和他一個病人計較,多多順從一些。”
稍稍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您放心,我們家先生對您並沒有惡意,就只是想見見您。等到了時機,一定會將您送回去。”
周合仍是抿緊了唇沒有說話,也不想聽她說話,閉上了眼睛靠在了椅子上假寐起來。
那年輕女子見她不肯碰水杯,又柔和的說道:“水裡放了你喝下的藥的解藥,喝了您的身體就有力氣了。不然待會兒見到先生,見您虛弱,他一定會不高興的。您如果不肯說,我就只有自己動手了。我相信您一定很願意自己喝下。”
她這話裡話外都帶著威脅的味兒,周合緊緊的抿緊了唇。雖然不知道杯子裡的是不是解藥,但她很清楚,她如果不喝,她確實有的是手段讓她喝下去。如果那樣,還不如自己喝下去。
她睜開了眼睛,顫巍巍的端起了那水杯一口將杯子中的水全喝了下去。
那女子是挺欣慰於她的識時務的,又問她想吃什麼。
周合併不開口說話,她也不惱怒,就讓周合在外邊兒坐著,自己則是到廚房裡去給她做吃的去了。
那藥確實是解藥,周合喝下去半個來小時,身體中的力氣漸漸的恢復,頭也不再是昏昏沉沉的。而與此同時,那年輕的女子將煎好的牛排以及一小碗小米粥端了上來。那張年輕的面容上仍舊帶著客氣的笑,說道:“您先吃點兒東西,先生一會兒應該就會叫您過去。”
周合知道,此刻一切的反抗都不會有任何用。她拿起了勺子,開始慢慢的喝起了粥來。
待到喝完了粥,她又吃了小半塊牛排,那女子像上次一樣,拿了雪白的毛巾給她擦了手,這才帶著她往秦仰所住的那邊。
這次和上次仍舊是一樣的,她在外邊兒等了好半天。那年輕的男子這才將秦仰推了出來。
比起上次,秦仰這次的臉色更是難看了些。一股子的灰敗之氣。
他大抵是心情還不錯,微笑著吩咐那年輕的女子給周合上些點心倒杯茶過來。
那年輕女子恭恭敬敬的應了句是,很快便下去了,沒多時便將茶和點心一起端了上來。放了一份在他的面前,這才將另一份放在周合的面前,然後悄無聲息的下去了。
秦仰並不說話,周合的身體則是繃得緊緊的,沒有去動那桌上的點心和茶。
秦仰也不叫她,顫抖著手費力的將那茶端了起來。他的手抖得太厲害,那年輕女子本就只給他倒了半杯茶,這下仍是有些些許濺了出來,落在他身上的薄毯上。
他自己像是渾然不覺,費力的將茶遞到了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之後放了下來,看向了周合,以近乎溫柔得毛骨悚然的語氣問道:“見我還活著,是不是很失望?”
周合的唇抿得緊緊的,想起了黎裴遠所說的臉和他一模一樣的屍體來,痛恨在他們的眼中,人命如同草芥。她的手指握得緊緊的,冷冷的說道:“秦先生好手段。”
這話是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的。
可不是好手段,竟然還培養了替他去死的人。
秦仰像是未察覺到她語氣裡的咬牙切齒,嘆息了一聲,仍舊溫溫和和的說道:“再好的手段,也勝不過老天。”他喘了口氣兒,頓了那麼幾十秒,接著說道:“你看到了,我這副身體,應該拖不了多久了。”
他的語氣是平靜的,好像也並不怕死亡。
周合的心裡完全沒有半點兒悲傷,面上的笑容是冷冷的。她曾無數次的痛恨過自己,痛恨自己,該離秦仰這惡魔遠遠的。痛恨自己,那時候在見他行動不便時的軟心腸。
這種惡魔,哪裡配得到別人的同情?
她不說話,秦仰也並不生氣。緩了會兒氣息平息了些,卻並沒有說話。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一般,那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滿滿的浮現出了點點的微笑來。
他這微笑是讓人毛骨悚然的。但他自己卻半點兒不覺,慢慢的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了周合,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嗎?”
周合不知道他怎麼會提起這些來,唇邊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