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一時安靜極了,燈光下她那張蒼白秀氣的臉上的譏諷刺眼極了。
程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英俊的面上仍舊是淡淡的,並沒有因為她那刺眼的譏諷變了臉色。
周合直直的看著他,隔了那麼三四十秒的時間,唇角勾得更深了些,說道:“現在你滿意了吧?”
她烏黑的眸子裡一片漠然,更深底處則全是疲憊。她知道她這是在遷怒,可卻無法控制住自己。
程洝臉上的神情仍舊沒有變,淡淡的說道:“你現在在發燒,不管什麼事情都等到身體養好了再說。”
他這樣子,周合是洩氣的。緊緊的抿緊了嘴唇。有了程洝之前的話擺在哪兒,她沒有再去開啟門,在原地站了會兒,在床上躺了下來。
渾身都是乏力的,她緊緊的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躺著。
過了二十來分鐘,房間的門被敲響。程洝過去開了門。
周合知道是醫生來了,但疲憊得厲害,沒有起來,就那麼閉著眼睛躺著。醫生帶來的是電子體溫計,很快給她量了體溫之後便開了藥。讓先不用輸液,說吃了藥燒就能退下去。
程洝點頭,請他開藥。
醫生開了藥之後很快便離開,程洝去倒了水過來。直到周合沒睡著,說道:“起來吧,把藥吃了再睡。”
燒不退她是不能離開這兒的,而且這麼折騰自己沒有意義。她坐了起來,接過了程洝手裡的藥和水,喝了一口水就將藥給吞了。
她馬上要將杯子放在一旁,還未放下去程洝就說道:“多喝點兒水,不然胃會難受。”
周合的動作頓了頓,到底還是將杯中的水喝完,這才重新躺在了床上。
程洝將杯子收了起來,關了燈,就那麼靜靜的在房間裡坐著。
周合剋制著自己什麼都不去想,將他當成透明人,身體漸漸的放鬆下來,藥效上來,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雖是睡了過去,但她的眉頭仍舊是緊緊的皺著的。不知道是做夢夢到什麼了。
程洝在一旁看著,過了好會兒,起身到外邊兒抽菸去了。
周合的這一覺睡得很沉,一覺醒來已經是天黑了。身上的燒退了她出了一身的汗,渾身都是黏糊糊的難受極了。
她原本是不打算動的,但實在躺不下去,只有爬了起來。
程洝一直在一旁看報紙,見她起來,將報紙放到了一邊,說了句醒了。
周合併未和他說話,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去了。
等著出來時房間裡已經擺好了晚餐,都是極為清淡的。程洝盛了湯,見周合擦乾了頭髮,這才說道:“過來吃飯。”
他這樣兒,看樣子今晚都是不打算離開的。
周合沒有說話,走到了桌邊坐了下來。開始喝湯吃飯。
她整個人就如行屍走肉一般的,程洝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消極的抵抗著。
程洝就是一人精,哪裡會看不出她的抵抗。他並不說話,吃過飯後讓她消消食,便到門口去抽菸去了。
抽完了一支菸回來,他不知道從哪兒拿來了一根體溫計,遞給了周合,說道:“再量量體溫。”
周合這下沒有說話,將體溫計接了過來。
吃了藥她的體溫下降了好些,但仍舊還有些發熱。程洝看了看時間,見已經間隔了四個小時,又拿了藥過來讓她吃下。
周合非常的配合,接過了藥便吃了。她也不說話,吃完之後便在床上躺了下來,倒頭就睡。
程洝並不離開,將燈關了,就在一旁的沙發上睡了下來。
身體雖是仍舊疲憊,但睡過了周合併沒有睡意,就那麼閉著眼睛躺著。
不知道躺了多久,手機響了起來。她原本是並不打算接的,但看到手機上跳動著的是祝鑰的號碼,拿過接了過來。
她是早該打電話問她到了沒有的,但卻將這事兒忘記了。
接起電話還未說話,祝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阿合,我已經到了。你的燒現在退了嗎?我已經替你請過假了,你先別急著回來,等感冒好了再回來。天氣冷,別又在路上凍感冒了。”
她的聲音是憂心忡忡的,並不提程洝。
周合擠出了笑容來應了好,兩人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周合將手機放到了一旁,閉上了眼睛來。
大抵是因為她太久沒感冒過還是怎麼的,這次的感冒來勢洶洶的,原本是隻發熱的,誰知道到了半夜竟然又燒了起來。她自己是迷迷糊糊的,程洝拎了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