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冷冷的看著他,嘴角勾起了些譏嘲來,說道:“程總這是打算每天二十四小時監視我將我軟禁起來麼?”
她這樣的反應是在程洝的預料之中的,他面上的神色是平平淡淡的,並不去否認,說道:“你現在身體還很虛,不適合到外面去。”
他說得是輕描淡寫的。
周合被他這態度給激怒,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的說道:“程總這閒事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點兒?”
程洝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倒了一杯水放在一旁,說道:“別動氣,小心待會兒又胃疼。等醫生說你沒事了,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他這是承認這會兒是變相的軟禁她了。
周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指指向了門,冷冷的說道:“請你出去。”
她的唇是抿得緊緊的,蒼白的唇被她抿得血紅。
程洝站著沒有動,直直的看了她一會兒,這才說道:“阿合,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好好的談談。”
他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周合的嘴角勾起了譏諷來,迎著他的目光,說道:“我不認為我和程總有什麼好談的。”
她的樣兒是倔強的。
程洝看著她,忽然就輕輕淺淺的笑了笑,說道:“小阿合,你這是想和我將界線劃得清清楚楚的麼?”他不等周合說話,接著又說道:“要想劃清楚界線也行,等你的病好了我就不再管你了。現在不早了,睡吧。”
說到了後邊兒他的語氣儼然輕鬆了起來。像是周合不過是一跟大人無理取鬧的小孩兒似的。
周合一雙烏亮的眼眸看著他,忽然也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程總對前任一直都那麼好嗎?”
提到前任兩個字兒時她特地的咬得重重的,語氣裡帶了些挑釁。
程洝將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原本以為他會冷下臉的,但卻並沒有,他挑眉一笑,說道:“小阿合你這是打算激怒我嗎?”
他一語就拆穿了周合的打算。
周合還未說話,他又接著輕描淡寫的說道:“只可惜我不吃這一招。”
他說完就完全不理周合了,直接就往洗手間的方向去洗漱去了。周合是惱火的,卻又毫無辦法,只得閉上了眼睛。
程洝在洗手間裡頭呆了好會兒才出來,他也不管周合睡著了沒有,出來之後順手關了燈,便在一旁的床上躺了下來。
周合沒能激怒他讓他摔門而去,心裡是悶悶的。一時間壓根就睡不著。但誰也沒有再說話。
她到底還是在程洝的前頭睡了過去,氣了會兒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躺在另一張床上的程洝卻是睡不著的,聽著她的呼吸聲均勻了起來從床上下來,到了她睡的床邊兒上替她將被子拉到腋窩下蓋好,靜靜的在床前站了會兒,並沒有再回旁邊兒的床上去,而是拿了煙出去了。
他這一出去就在外邊兒站了許久,偶爾有深夜裡路過的護士好奇的看向他。他是察覺到了人的視線,但並沒有回頭。直到外邊兒的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他這才將菸頭掐滅。待到身上的煙味散了,這才進了病房。
周合一覺就睡到了天亮,醒來程洝已經不見了。倒是護士過來了一趟,給她量血壓測體溫。
她原本以為程洝是回去了的,但護士還未離開,就見他拎著早餐從外邊兒進來了。
周合一見到他臉色就冷了下來。程洝卻渾然不在意,問了護士幾句,待到護士離開,就拿了碗將帶來的粥盛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攪拌著吹了吹,然後端到了床邊兒上,說道:“小米粥,很養胃,吃吧。”
激怒並沒有用,周合這會兒採取了消極的抵抗,並不說話,也不去碰那粥。就跟沒聽到他說話似的在床上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程洝就那麼端著粥站著,慢慢的用勺子攪拌著。隔了好會兒,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要是你,就起來把粥吃了。要是不吃東西病只會更嚴重。你應該不像再在這病房裡躺上半個或是一個月。”
他的話裡話外都是威脅。
周合卻知道他完全做得到。別說是半月一月了,就算是半年,他也有本事讓她在這兒待著。
她咬緊了牙關,躺了會兒,還是坐了起來,接過了程洝手裡的粥。
程洝這才微微笑笑,說道:“這才乖,只有好好的吃東西,病才能好起來。”
他的語氣溫柔極了,周合卻只覺得毛骨悚然。秉承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她一聲也沒吭,在將碗裡的粥吃完後就要繼續躺著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