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未躺下去,就聽程洝說道:“醫生說了,才吃完東西不宜躺下睡覺。可以稍微起床活動活動。”
周合的唇抿得緊緊的,沒有下床去,但卻沒有再躺下去,拿了床頭放著的書翻了起來。
她完全見程洝視為透明人,程洝卻完全不建議,明明知道她不待見他,還在病房裡辦起了公來。安靜的病房裡除了周合偶爾翻書的聲音就只有他敲打著鍵盤清脆的啪啪聲。
他倒是很細心,每隔那麼久,就會起身給周合換上一杯熱水放在手邊。直到晚些時候護士過來輸液,他這才放下了電腦來,到了一旁看著。
周合雖是用熱水敷了,但手背還是有微微的青色。程洝見護士久久的找不到血管,眉頭皺了起來。淡淡的說道:“去把你們護士長叫過來。”
周合的另一隻手背上還是青紫的,而稍好一些的一隻手背上已經有四個針眼了。他又不傻,不可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護士的臉漲得通紅,解釋道:“是周小姐的血管太細……”
程洝冷冷的看著她,說道:“要我親自去嗎?”
那小護士被他犀利的視線一掃,幾乎哭出聲來,沒敢再出聲,匆匆的往外邊兒去了。
因為程洝的沒事找事,護士長很快便被叫了過來。她到底還是經驗豐富些,雖是仍是找了好會兒的血管,但並沒有讓周合受罪,一針到位。
輸的藥水不知道是什麼藥水,周合的手臂有些刺疼。她也沒了再看書的興致,閉上了眼睛假寐著。
程洝出去不知道和護士長說了些什麼,大抵是知道周合沒睡著的,進來之後就在床頭坐了下來,拿起了周合之前看的書,慢慢的開始唸了起來。
周合剋制著自己不去聽,數綿羊一般的數著數剋制著不讓自己去聽。那麼數著,她竟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待到醒來時程洝已經沒在病房裡了,她怔怔的坐了好會兒,和護士打了招呼後就去看小傢伙去了。
她去得不巧,小傢伙才剛睡著。
她並沒有吵醒他,也不想回病房去,就在走廊外邊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許銘澤過來時她正在椅子上坐著發著呆,一張巴掌大的臉上神情恍恍惚惚的。就連許銘澤叫她她也沒反應。
他又叫了第三聲時,周合這才一下子回過神來。趕緊的叫了一聲許醫生。
許銘澤皺著眉頭看著她,問道:“是哪兒不舒服嗎?”
周合不知道自己是哪兒讓他誤會了自己是不舒服,趕緊的說道:“沒有。”
她剛才的樣子是心事重重的,許銘澤稍稍的頓了頓,說道:“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告訴我。”
他是誤會她有什麼為難的事兒了。
周合趕緊搖頭說了沒有,然後問起了小傢伙現在的身體狀況來。
她不願意談自己的事兒許銘澤也未勉強,說小傢伙恢復得還不錯。十來天后沒什麼問題就能出院了。
周合點了點頭,向他道了謝。
原本以為許銘澤會離開的,但卻沒有。他拿出了筆來,在手中的紙上嘩嘩的寫了幾下,遞給了周合,說道:“這是我的手機和家裡的電話,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也不多說,將紙條遞給周合後就拿著病歷本走了。留下週合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紙上的兩個號碼。
她倒是沒多時就回過神來,將紙條收了起來。又坐了會兒見小傢伙還沒醒,起身下樓去了。
許銘澤從別的病房裡出來時下意識的就看向了一旁的椅子,椅子上是空蕩蕩的,周合已經走了。
他的視線一時沒收回來,直到護士好奇的問他在看什麼,他才收回了視線來。說了句沒看什麼,便往前走去。
他歷來都是高冷的,護士在後邊兒悄悄的吐了吐舌頭,並不敢再問什麼。
這一個下午許銘澤都是忙的,才剛回到辦公室急診那邊就打來了電話,說一剛接收的患者需要立即手術,主任要求他上手術檯幫忙。
許銘澤是知道急症那邊急的,應了一聲好,掛了電話立即就告訴護士他有手術,然後匆匆的往手術室趕。
這場手術有些麻煩,直到做到了晚上九點多這才結束。
許銘澤連午飯也沒吃,整個人早已累得不行。護士說給他訂外賣他也沒讓,說待會兒回家順路去吃。
他很快就去換了衣服,原本是要直接進停車場的。在等電梯時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的腳步頓了頓,往消防樓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