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你他媽怎麼不咳嗽了?你倒是快點咳嗽啊?咳一個給你乾爺看看啊!剛才不是還咳得挺歡的嗎?”鄭乾不住的咆哮道。似乎,他是想讓自己怒吼的聲音來壓下自己心底最深處的那一抹恐懼。
說來也怪,鄭乾的一腳非但沒有將謝遙踢倒,反而讓黑袍男子的頭垂的更低了。
“去他媽的田園,還明主!你家乾爺管不了那麼多!你家乾爺現在能管的,就是你這死鬼現在能咳得出來!你傻啊!你他媽是真的傻啊!”
,!
見謝遙沒有回答,鄭乾便有些瘋狂的朝謝遙身上踢去,一腳比一腳更重,一腳比一腳更用力!
然而,謝遙的身子卻似乎長在了地上一般,晃了幾晃,紋絲未動。
“你不咳嗽就會死啊!真的會死啊!!!”終於,鄭乾意識到什麼。他叼著嘴上的菸袋,使勁的吸著。哪怕那菸袋中的煙,早已熄滅。
“那招就用了一次!就一次啊!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啊!用一次你就油盡燈枯啦?你行不行啊!不行你早說啊!乾爺不跟你聯手就是了!算個屁事啊!!!”鄭乾仍舊不住的喝罵著,然而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兩行溼溼的東西從他的眼角,靜靜的滾下。
盤坐著的謝遙此刻卻微微搖了搖頭,把低垂下的臉抬了起來。
在那一瞬間,鄭乾覺得一切都靜止了。
謝遙的虛汗,已經不再流了。
一層淡淡的紅暈從他的臉上泛起,淹過了原本毫無血色的蒼白。
那是已經迴歸原位的臟腑經脈。對於謝遙來說,這便只能意味著一個結果,死亡。
“啊!”大驚失色叫出來的,卻是站在一旁的韓冰。
在謝遙的胸前,那身髒兮兮的黑袍之上,赫然多出了一行娟秀的字跡。
看去,一抹刺眼的殷紅。
“半袖紅塵,一夜殘花。高閣斷腸處,莫問闌珊。”
“因為這次,真的打不過了…”
謝遙抬起頭,緩緩將剛才的話講完。此刻,他原本渾濁的眼神,卻變得無比清澈。
鄭乾愣住了,他根本想象不到,在他剛才和紅石的短短几句話之間,謝遙已經和某一個人對拼了多少招。
而他卻根本沒有察覺到!
短短呼吸之間,那個人已經將虎軍步兵統領的謝遙,置於了死地!
緩緩的,那人從不遠處的封禪臺上,現出了身影。
那是一名絕色琴伎,如玉般玲瓏的臉龐,恍若雨夜的一場夢幻。黑色的裙袍之上,一簇簇彼岸花,血一樣的鮮紅。
琴伎靜靜的將身後的古琴摘下,側身跪坐在封禪臺的中央,輕撫在琴上的,是一隻芊芊玉手,如雪柔荑。
“快跑!”第一個驚叫出聲的,居然是韓冰。
他一手抓起紅石的衣領,一邊朝鄭乾大吼:“光膀子的!看在你家曹少爺的份上,聽咱一句話!快跑!”急切之中,韓冰恨不得上去使勁掐鄭乾一把。
然而在他向鄭乾謝遙看過去的那個剎那,他卻忽然間愣住了。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他只能看到他們留下的背影。然而,就是那個背影,卻讓韓冰此生都無法忘記。
這是兩個從地獄中走出來的男人,沒有人知道在他們的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那一次次的生死早已讓他們忘卻了什麼是永別,那一次次的恩怨早已化為彼此心中無法放棄的信念。曾幾何時,他們也同樣這樣以二敵萬;曾幾何時,他們也同樣這樣許下心願,想要睥睨世界三千!
他們的追隨,他們的信仰,只為轟轟烈烈的一生,只為沙場上一場痛痛快快的血戰!光明王只是一個符號,虎魂才是他們真正的圖騰。雷姓的天下並不是他們真正所在乎的,他們所做的,只是為了每個人心中那份覺醒的吶喊!
“其實,你的性子也沒有變,到死也不肯求別人一聲。”
鄭乾輕輕笑了一聲,他將紅天斧背在身後,又把右手緩緩的搭在了地上的那半截斷槍之上。
“天合,聽那位小兄弟的,快走!”好像覺察出鄭乾的想法,謝遙的語氣中忽然帶上了一絲焦急。
“呵呵,如果我走了,還是你認識的乾爺麼?”
是啊,如果他走了,他還是那個鄭乾麼?
忽然間,謝遙笑了,他開懷大笑著,彷彿從未有這麼開心過。
笑聲中,鄭乾的身形動了。還沒來的看清他手上的動作,那半截斷槍竟已經雷霆般的擊擲而出!斷槍的槍鋒在空中掃過,藉著陽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