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乾靜靜打量著手中的戰斧,吞雲吐霧之中,一時看不清他的表情。
純耀鋼的戰斧,通體閃爍著赤紅色的流光。
“嘻嘻,謝謝你幫俺捉到了它們!”紅石卻彷彿突然間懂事了不少,朝鄭乾深深鞠了一躬。
“現在你可以還給俺了。”說著,他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好似要糖果的孩童。
“它…叫什麼名字?”鄭乾眯縫著眼睛,卻並沒有馬上應下來。
“你說那斧頭啊?還沒煉好呢嘿嘿!俺二叔說了,等俺煉好了以後再給他起名字。好了現在你可以還給俺了!”紅石伸出兩隻小手,在空中搖啊搖的。
“恩…原來如此…”
鄭乾點了點頭,他來到紅石的跟前蹲下。在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個嬉皮笑臉,卻又十惡不赦的表情。
“在我們人族,誰先給東西起名字,東西就是誰的。喏,你看,它叫‘紅天’,從現在起,它就是叔叔我的了。”
“啊?哦…好吧…”紅石默默的點了點頭。
“啊?!喂!這也行?!那可是寶貝哎!”紅石的回答讓韓冰的嘴張得能把“紅天”一口塞進去。
“沒辦法啊,俺二叔之前跟俺說過,到了人家的地盤,凡事都要按照人家的規矩辦的。”
“……”
如果韓冰早知道說個規矩就能讓紅石服帖的話,他今天也許就沒有這麼倒黴了。
“哈哈哈哈,孩子真乖!等下叔叔給你買糖葫蘆吃!”鄭乾大笑著摸了摸紅石的頭,隨後站起身,目光卻向封禪臺上瞟過去。
“天合…”旁邊似乎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而剛得到神兵利器的鄭乾卻似乎太過於興奮,完全沒有聽到。
“喂!”他抬頭朝封禪臺上吼道:“死胖子!是你下來受死,還是等你家乾爺上去一斧劈了你!哈哈哈!”說著,紅天戰斧在他手中舞了一個花。
“天合…”當呼喚再一次響起的時候,鄭乾終於發覺那聲音來自自己的身後。而“天合”正是他自己的字。
“天合,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啊…”
“喂!你這死鬼怎麼這麼不識時務啊!你家乾爺正在對戰敗的敵人進行一些最後的關懷,你不來幫腔也就罷了,怎麼突然拉起家常來了?你這死鬼從赤色原回來怎麼變得這麼婆媽了?”鄭乾皺著眉頭,似乎對謝遙的問話有些很不耐煩。
“我記得,那天的天氣,也是這麼好吧。”似乎沒有聽出鄭乾的不耐,謝遙仍舊自顧自的說道。
鄭乾的身形忽然間不動了,在謝遙的聲音中,他覺察出了一絲不尋常。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
那一年,那一天,身為光明王虎部先鋒的他中了敵軍的埋伏。面對數十倍的敵軍,鄭乾早就做好了戰死的打算。然而就在鄭乾打算戰死沙場的最後一次衝鋒裡,謝遙,這個素未謀面的男子卻以單槍匹馬在亂軍之中救下了他。那時,渾身浴血的鄭乾簡直無法想象謝遙是如何做到的,可也正是因為如此,謝遙也在那次救援中受到了必死之傷。本來,這個乾瘦的男子早就不應該再存於這個世上。可身為焏術師的他卻愣是用“黯滅星移”將自己的五臟六腑七經八脈全部打亂,又以唯一可以苟活的方式重新整合,如此才勉強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其實,他欠謝遙一條命。
自從那個時候開始,謝遙便不得不在每時每刻用焏術維持自己臟腑的新位置。也是從那時起,他便留下了永久的病根。他像一個癆病鬼那樣一直不斷的咳嗽,一咳就咳了十一年。
然而,就在剛才謝遙呼喚鄭乾的話語中,所有人都聽得出,謝遙,他不咳了。
“喂,你別嚇我。”鄭乾的聲音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沒有回頭,只是悶頭抽了一口煙。
“呵呵,那時的你也還是這個性子,天不怕地不怕,認準一條道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謝遙的聲音淡淡的,無比從容。
“喂!死鬼!你要是再他媽在這裡放屁,你家乾爺真的要發火了!”鄭乾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回頭,不知為什麼,他似乎有些不甘。
“天合,這次聽我的,算了吧。離開這裡,不管是歸隱田園還是另投明主,不要再回來了。因為這次…”
“閉嘴!”謝遙的話還沒說完,鄭乾卻猛然間轉回身!他大步來到地上盤坐著的謝遙面前,狠狠一腳踹在乾瘦男子的身上!
“閉嘴!謝遙!謝重徵!”此刻,鄭乾的聲音似乎有些發抖。不,他不僅僅是聲音在抖,連他手中的菸袋,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