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給“上了鉤”的“魚兒”一口新鮮的空氣,“魚兒”也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他媽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鄭乾問這話的時候,有一種想把洞穴搗塌的念頭。
算起來,今天現在已經是他們從探洞到現在的第七天了。
七天以來,除了一步步的摸索,一口口的乾糧,一次次的打盹之外,再無他物。枯燥和寂寞彷彿一望無際的大海,將所有有生命的東西淹沒。恍惚間,似乎只有眼前搖曳的火光,才能讓韓冰和鄭乾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存在。除此之外,便只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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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個西皮!大爺我走不動了!”這已經不知道是韓冰第幾次發出這樣的抱怨。開始的時候,鄭乾還能反駁兩句。可後來,鄭乾也只是默默的蹲在韓冰的身旁,偶爾抽一兩袋煙,一言不發。
韓冰從腰上解下了水囊,灌了幾口水,緩緩閉上了眼睛。
夏至尚沒有說錯,這鬼洞大的出奇。不是說洞穴本身有多大,而是這一路上無數的岔洞,組成了一張無法估算的洞網,遍佈在青丘交界的地下。開始的時候,韓冰還在腦中計算著自己到底遇到了第幾個岔洞,他們選擇了哪一條。可到了後來,他也懶得去記憶了。因為,每次遇到岔洞的時候,總會有一個岔洞的旁邊,刻著一隻冤魂鬼瞳的標記。韓冰不知道這些記號的終點最終意味著什麼,不過鄭乾倒是已經終於能夠抑制住劈斧的衝動。看起來,這些面對這些邪的出奇的記號,他們也終於見怪不怪了。
說起來,原本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與各種敵人厲鬼作鬥爭的心理準備,可真正下到了洞中才發現,那個最大的敵人,原來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
“喂!臭小子,你說我們差不多應該已經走到丘州了吧?”鄭乾忽然在一旁問道。
韓冰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聲音間透出絕望:“你問大爺,大爺我問誰去?在底下一點方向感也沒有,要是這洞繞了一圈,爬上去發現又回到龍丘了,大爺我也不會吃驚。”
“不過,回去的時候倒是方便。”韓冰癱在地上,儘量讓自己想一些開心點的事情:“這洞雖然岔洞這麼多,可都是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這樣。來的時候全是岔路,回去的時候卻是反本溯源,一條道跑到黑就跑出去了。就是…”
韓冰的話沒有說下去,可鄭乾懂他的意思。那句話如果說完,應該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還有機會再返回去了。”
天曉得,他們這回是不是要死在這裡。
一時間,二人陷入了沉默。
鄭乾掏出懷裡的菸袋,點了一鍋煙,啪嗒啪嗒的抽著。這已經是他此次帶在身上的最後一鍋煙了,抽完這一鍋,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漫漫長路,會變得更加枯燥無味。
他的手,靜靜摸著腰間一個很別緻的小煙囊。小煙囊鼓鼓囊囊,不知裝著些什麼。韓冰曾經好奇的問過,不過他卻只是笑笑,沒有作答。
如果真的要死在這裡,這東西…不就白費了麼?
鄭乾在腦中胡思亂想著,嘴上卻緩緩說道:“喂,臭小子,你家乾爺忽然想到個問題。”
“啥?”
“少主掉到這鬼地方來,無論是被他人引誘或是其他什麼原因,他都應該也在地下的某個岔洞裡,和我們一樣打著轉,對吧?”
“恩…應該是吧…咋啦?”這個事情上,韓冰真心有些說不準。
“我們可是帶了這麼多的乾糧,可少主他…”
“你是說,活死人沒東西吃會餓死?”韓冰翻開眼皮,瞟了一眼鄭乾。
“廢話!少主是個大活人,不吃東西可不是會餓死!”
聽到這裡,韓冰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活死人現在來說…已經不算是個…大活人了。”
“什麼?”鄭乾有些錯愕。
“被下了不動風棺之人,便真的如同進了棺材一樣,已經算是一個死人了,又怎麼會餓死?”韓冰的一番解釋,卻讓鄭乾更加迷惑了。
“什麼?臭小子你再解釋的清楚一點!”
“唉,不動風棺,以秘術將體內生命力封存,只要風棺不破,便是不死之身。即使不吃不喝,也不會餓死。”說著,韓冰的眼前似乎又閃現出那一隻時而囂張時而安靜的白猿。自從認識它的一刻起,沈華就從未吃過任何東西。
“怎麼可能?”鄭乾驚道:“那這麼好的東西,給你家乾爺也施一個!”
韓冰卻苦笑了一聲:“凡事都有代價。不動風棺的代價便是加速衰老,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