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提起紫砂壺,晃了晃:“呵呵,想來不會有閒心聽這些莊漢們在此地喝茶吧。”
說著,少年向自己的茶碗裡倒出一碗金黃色的茶湯。
聽著少年的話,喬忠只覺背後一陣陣發涼。自己走的雖然是草木鏢,可畢竟是頭一遭。為了應付各種情況,喬忠早就把各種細節考慮了一遍,尤其是自己的穿著打扮。他極盡所能將自己打扮低調,卻萬萬沒成想少年認出他的身份只需要一眼!幸好這鏢保的只是普普通通一封信,若是今後保了值錢的金銀財物,又被人這麼輕易認出...自己這條命...
想著,喬忠早已是冷汗涔涔。
“大爺我不僅猜得出你的身份,而且知道你從龍丘而來,對麼?”少年淺淺一笑。
“什麼?!”喬忠不禁驚叫出聲。
是的,喬忠也許這輩子都忘不了兩年前那場震驚天下封禪大典。影晟帝的血影凋零,以一敵千的虎烈雙雄,神秘的黑衣琴伎,以及那銀晶漫天的玄冰雪蓮。彷彿在那短短的一天之內,這世界上所有的不可思議都發生在了自己的眼前。他也最終明白了,燕雲亂,這場青燕兩州的交鋒,終究沒有平息。隨著無數暗潮的湧動,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而龍丘城,便是這場風暴的中心。
而這,也最終成為他決定離開龍丘城的理由。他只是一名督察營的小兵,左右不了時局,更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因此他選擇急流勇退,離開這個風暴的中心,南下來到商欒城,做一名普普通通的鏢師混口飯吃。喬忠是個聰明人,從龍丘城的捕快,到督察營計程車兵,再到一名商欒城的鏢師,他自認為可以在此地安安穩穩的度過自己的下半生。畢竟商欒,可是一座號稱絕不會出現戰亂的商賈之城啊!
沒想到,沒有戰亂,並不代表安穩。平靜的表面下,險象環生。
“唉...”少年嘆了口氣,似乎是覺得眼前的男子實在有些遲鈍:“你的氣味。”
“氣味?”喬忠抬起胳膊在鼻尖使勁嗅了嗅,並沒有什麼特殊啊。
“'大龍頭'。”少年指了指他的衣襟,那下面此時正別藏著一支鍍金的烏木菸袋:“這種混著烏木香的煙氣,只有用大龍頭才能散的出。而無論是這菸袋還是菸絲,能搞到的地方,只有龍丘。你只是做個小鏢師,不會從商欒高價購買。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說著,少年頓了頓:“你從龍丘而來,菸絲是你隨身帶的。而到現在還沒有抽完,說明你是近日剛到的。”
喬忠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年,眼光之毒辣,心思之縝密,竟然已能至此!在少年的眼裡,自己竟絲毫沒有任何秘密似透明一般!突然,一絲警覺從他心中升起。少年若真聰敏至此,為何要忽然叫住他。他完全可以放任自己走掉啊!
“大爺我只是想問你個事兒。”此時,少年竟彷彿能夠讀心一般:“放心,大爺我瑣事纏身煩得很,沒功夫算計你。”
喬忠愣了愣,隨即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徹底敗下陣來。少年說的沒錯,若是少年有心算計他,就這麼半炷香的功夫,自己早就不知道被坑多少回了。
“額...這位...小仙家...”喬忠正襟危坐朝少年拱了拱手:“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若剛才得罪了小仙家,在下賠個不是。”
“小仙家?”少年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反倒是喬忠有些手足無措。
“好吧好吧,你就當大爺我是小仙家吧。”少年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
“額...小仙家您想知道什麼?”喬忠是認真的。
少年端起眼前的茶湯,似乎那茶湯還有些燙嘴:“你經過龍殤湖的時候,有遇到什麼...事情麼?”
“龍殤湖...”喬忠皺了皺眉頭,仔細思索起來。從龍丘到商欒,經由龍殤湖走水路是最快捷的法子,無論是貨運還是客商皆是如此。由龍殤湖至麟化轉大船,再經古烈江溯江而上,至藉城轉陸運官道入商欒城,比純走陸路要省去不少的時間和盤纏。少年能猜得出自己從龍丘而來,便能猜得出自己路過了龍殤湖。甚至,少年能夠在一瞬之間推算出此刻藉城的官道暢通也是順理成章。
“龍殤湖...”喬忠鎖緊了眉毛,仔細回憶著:“似乎這一路很是順利...倒也沒什麼大事兒...”
“是麼...”少年轉著手中的茶碗,不置可否。
“哦對了!”喬忠突然一拍大腿:“小仙家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數月前南下路過龍殤湖的時候,倒是聽當地船家說了件怪事。”
“怪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