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這可是大喜事。”林氏嬌笑著,眉眼都眯到了一起,“爺,您稍等,我親自下廚給您炒幾個菜來,咱們呀,好好喝一頓。”
……
“你覺得……你大伯並非真心要懲治你四叔?”
從祠堂出來之後,秦軻望著天上遷徙的鳥群,輕聲問道。
身旁的公輸胤雪與他並肩行走,一路上見到的僕役婢女對他們都是畢恭畢敬。
“我只是直覺,不敢肯定。”公輸胤雪神情嚴肅,她向來不是個自負的人,加上直覺敏銳,她總覺得自家大伯今天在祠堂裡的表現有些反常。
“所以說你們這一大家子人實在麻煩,說話都不能明明白白地說清楚,非得相互之間猜來猜去。”秦軻忍不住感慨道:“其實,有些事情當時就說開來,或許能免去不少的麻煩。”
好像他的師父諸葛臥龍,也不知究竟對自己隱瞞了多少秘密。
“可有些事情,從來都不簡單。”公輸胤雪抿嘴笑道:“公輸家家大業大,可也人多嘴雜,更是各有各的小算盤,想要讓所有人一條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大伯管家的這些年,錦州被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們安居樂業,換成是我,恐怕做不到。”
“我覺得……你一定能做到。”秦軻突然篤定地朝她重重一點頭。
“為什麼?”公輸胤雪抬眼望他。
秦軻聳了聳肩,“不為什麼,就這麼覺得而已。”
只是這句話落到公輸胤雪的耳朵裡,她卻遠遠做不到他那樣的灑脫和無所謂,初冬的風寒意逼人,吹到她的臉上反而帶起了一陣滾燙,她的臉頰緋紅,好像抹上了濃濃的一層胭脂。
她免不了露出幾分小女兒姿態,嬌聲道:“嘴上說得再好聽,都不算,你得拿出實際點兒的鼓勵才行。”
秦軻微微一愣,奇怪地道:“實際?什麼實際點兒的鼓勵?”
公輸胤雪眨了眨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冰涼涼的空氣,道:“早上天還沒亮我就起來梳妝打扮,後來又鬧了這麼一出,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我餓了,我想吃你親手烤的肉。”
從荒原到錦州這一路上,秦軻、白起、褚苟和公輸胤雪四人當然不可能成天只喝清水啃幹餅,畢竟幹餅在嘴裡實在噎得慌,又做得十分鹹,吃得人直搖頭。
於是,秦軻和白起時不時會打上幾隻野兔野雞,打打牙祭。
大多數時候,都是褚苟負責宰殺,秦軻負責燒烤,公輸胤雪吃過好幾次,覺得秦軻在做吃食的方面還真有幾分天賦,如果不是已經走了修行一途,或許倒是可以考慮去開一間酒樓當一個廚子。
其實秦軻也很喜歡做吃的,畢竟小時候他結結實實捱過餓,甚至餓倒在路邊,命懸一線。所以每每架起爐灶做吃食的時候,他總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心安,就算天要塌下來,有口吃的填飽肚子,至少也是能做個飽死鬼的。
“原來是這個?”秦軻失笑道:“這還不簡單?我去廚房找只雞過來,直接在院子裡架個火堆烤就行了。不過,我烤出來的那東西……真能跟公輸家的好菜好肉相比?”
“我覺得好吃就行。”公輸胤雪不經意間挽起了秦軻的胳膊,“可惜四叔送來的狍子已經吃完了,那東西最是肥美,烤起來油滋滋的,一定很好吃……”
然而她還沒說完便閉上了嘴巴,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畢竟現在四叔被大伯禁了足,鎖在自己的院子裡,只怕以後都難以走出這個家門,更不要說外出打獵了。
兩人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卻看到褚苟正老實地跪在地上,垂頭喪氣,滿臉痛苦,好像一個捱了父母巴掌的孩子。
秦軻走過去,狐疑地繞著褚苟走了兩圈,問道:“你跪著幹嘛?那什麼,一會兒我們打算吃烤雞,正好你還能幫我打個下手……”
褚苟搖搖頭,苦澀道:“師父,我是賠罪來的。”
“賠罪?”秦軻忍不住笑道:“賠什麼罪?怎麼了?”
“我,我今天給師父你丟人了……我看見那些拿著刀的人,一開始還敢拼兩下,後面越發覺得害怕,一害怕腦子裡就一片空白……”褚苟紅著眼眶,“明明師孃的修為也不比我高多少,可她還惦記著我的安危,一腳踹開了我,讓侍衛帶著我逃命……我知道我很沒用,我沒能好好保護師孃,我真的很沒用……”
秦軻聽到這裡,總算是明白了,一邊和公輸胤雪對視了一眼,一邊伸出手去扶褚苟起來,“我當是什麼大事呢。又沒人怪你什麼,你賠什麼罪……起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