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秦軻對於張芙的感受,他似乎一直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好朋友,一同經歷了一些成長,倒沒有存著什麼非分之想。
離開荊吳後的那些日子裡,偶爾想起最多的反而是一些瑣碎的事情,比如,張芙總是吃不完一整個肉包,望著只能對肉包嘆氣的張芙,秦軻也跟著嘆氣。
還有,張芙做的點心很可口,每回做出來端給他吃,卻只是羞怯地站在一旁看著他笑,這讓秦軻覺得有些受寵若驚,更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等著人伺候的小少爺。
還有那塊碎掉的翠玉,秦軻想了很久才想起來應該是丟在了伏牛山附近連綿的大山裡,當時正逢與路明等人周旋,自然不可能再去尋回。
好在張芙似乎忘了這回事,剛才的談話中也隻字未提,秦軻不禁稍稍鬆了口氣。
但在感情這件事情上,往往正是這種“稍稍鬆了口氣”的樣子,無形中會傷害到對方。
兩人見面的默契感甚至遠比不上和寧馨的重逢,那幾天寧馨一有時間就在秦軻身邊說這說那,秦軻也不嫌煩,自然而然地習慣了她的噓寒問暖。
或許是因為秦軻從未對寧馨動過什麼心思,一心只想著終於在這紛亂的世間找到了一位“家人”,而他或許從前對張芙有過什麼朦朧的幻想,雖然之後的分別沖淡了僅有的這一絲念頭,再次的相見總歸會讓他想起幾分當時的懵懂。
當下的情況,秦軻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撫慰張芙,或者說,他很害怕自己再說錯什麼,給張芙帶去更多不必要的困擾。
不過出乎秦軻意料的是,張芙遠比他想象得要堅強,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雖遭受了挫折,但並未就此放棄,反而來看秦軻的次數越發多了起來,甚至某些瞬間,讓秦軻感覺她好像大有想和蔡琰競爭的意思。
不過蔡琰倒沒有發什麼大脾氣,只是搖頭叉著腰道:“之前我說有點替她難過,現在,我要收回那句話。”
換成是高易水,恐怕會很享受這種事情,甚至還會主動攛掇著兩個女子相互鬥爭,到最後他再跳出來安慰兩人,最後一手攬著一個大享齊人之福。
但秦軻不是高易水,更不敢想象把蔡琰、張芙兩個出類拔萃的女子都擁入懷中的好事,於是只能佯裝茫然,並且小心地把握著和張芙之間的關係,以盡力維持著那張隨時可能會捅破的窗戶紙。
與此同時,他在控制雷電小蛇上也有了不小的突破,一面已經恢復了一些巽風之術的異能,對於雷電小蛇的控制力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引出部分雷電之力隔著五步距離傷人無形。
當然,在秦軻在太學堂讓人幫著嘗試之後,發現這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如果把握不好釋放出的雷電之力,依然容易導致全盤失控,最終引發一場電閃雷鳴般的爆炸,可若是釋放得少了,又很難真正傷到那些修行者。
“大概只能做到讓氣血一重境界的修行者全身麻痺不能動彈?”秦軻嘆氣,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看似很雞肋的一個收穫,卻並不讓他感到沮喪,因為按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總有一天他可以更好地控制雷電,到那時候,這出其不意的手段說不定能成為臨陣抗敵的制勝法寶。
手中的底牌越來越多,似乎也在象徵著他面對的敵人正在日漸強大,從前那個氣血不過一重境界的山野少年,如今已經登堂入室,真正成為了一個足以讓大多數人尊敬的小宗師,這一路的風風雨雨,常常讓秦軻感覺有那麼幾分傳奇色彩。
這天的早晨,秦軻按照慣例當先起床,在發現留宿的張芙和蔡琰依舊未起之後,孤身一人小心地開門出去,準備上街買幾個包子回來配著早上的小米粥吃。
天矇矇亮,旭日還匍匐在山後用光芒揉著漫山遍野油綠的草木,而街道兩旁的鋪子已是升騰起了一片炊煙,叫賣聲伴隨著雞鳴把這座大城從睡夢中喚醒,人們帶著滿臉的朝氣,匯入了新一天的熱鬧當中。
“八個包子,兩個什錦香菇餡兒的。”秦軻含笑對老闆說道,他記得張芙並不熱衷吃肉。
包子鋪還是那間包子鋪,人也依舊還是那張樸實且憨厚的臉,令人感覺到這才是一個真切的人間,並且在熱騰騰的包子到手後,順著那股溫暖,秦軻終於感覺這座大城有了點家的味道。
這或許不像是稻香村那般寧靜、溫馨,但也有著繽紛的色彩,這裡也有許許多多他喜歡,同時也喜歡著他的人,譬如寧馨,譬如蔡琰,譬如……張芙。
新婚的張明琦總算將父親的骨灰送回家鄉安葬,如今也走出了父親離世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