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事情太大,而秦軻自認自己又太小,也就沒有那麼苦大仇深想要去撬動整個朝堂,而接下來的日子裡,秦軻也是把身心都投入到了校事府事務的熟悉當中,也算是當了稱職的半個校事府右郎中。
之所以只有半個,因為在他的身後,還有蔡琰這個女軍師為他出謀劃策,許多案情的分析和事務的處理,如果沒有蔡琰幫忙,秦軻自認自己還遠遠無法做到遊刃有餘的程度。
日子又回到了當初的樣子,風和日暖,歲月靜好,春季的建鄴城在春日淅淅瀝瀝的雨中也逐漸迎來了植物瘋長的時候,非但秦軻在自家院子裡栽種的花草不斷地向外探出新芽,整個建鄴城的樹木都顯得格外翠綠精神。
當然,在這樣的日子裡,秦軻也不會真就悶著,偶爾還會和蔡琰一起出去找阿布等人喝喝酒。
眾人齊聚的場合,新婚不久的張明琦酒氣上頭,總是不忘記炫耀自己家的那位“新婦”有多能幹,把上上下下的事情做得井井有條,這種得意勁兒自然很快就遭到了眾人的圍攻。
“就娶個媳婦兒看把你樂的喲,得意什麼呀?今年家裡也給老子說了幾門親,知道咱是太學堂的學生,還知道這次立過戰功,那媒婆眼睛都冒綠光,嘿,我還偏不急。”大樓滿臉酡紅,一邊喝酒一邊叫鬧著。
而世家子弟的王祝則是一臉不屑地冷嘲熱諷,道:“屁大點事兒就來吹,就你那歪瓜裂棗的樣子,估計媒婆給你介紹的一個比一個沒人樣,再說了,不就成個婚嗎?有什麼好得意的,小爺去年就成婚了,也沒見你們這樣。”
大樓被一陣嘲諷,頓時怒了:“你他孃的成婚和不成婚有什麼區別?天天就知道上青樓,我看你伺候青樓姑娘的勁頭比伺候你家媳婦兒還足,有本事你把青樓買下來以後就住裡面啊!”
秦軻噗哧地笑了出來。
在場的眾人裡,只有他對這件事情沒有發表意見,因為蔡琰正坐在他的身邊,雖然兩人眼下還沒有談婚論嫁,但某種程度上,他覺得自己和蔡琰早已經成為了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
想到這裡,他看向蔡琰那豪氣干雲和人拼酒的樣子,微微笑著,蔡琰也似乎感覺到什麼,下意識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微微一碰,隨後都是心照不宣偷笑。
半個時辰之後,小千和阿布紛紛敗下陣來,把酒罈子一扔就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大樓和王祝這對冤家倒是氣勢洶洶,依舊還是不停地划著拳對飲,甚至都因為賭氣而不敢露出半點醉意。
其他幾個太學堂的學子則是看熱鬧不嫌事情大,在一旁吶喊助威,有人甚至還敲著凳子當戰鼓,用渾厚的聲音唱著蹩腳的軍歌,好像一切又回到了那北方的戰場上。
這一仗,使得眾人很多的朋友、兄弟沒能回來,自然在經過這樣的心靈洗禮之後,都格外珍惜這些能齊聚一堂的日子。
秦軻一眼望去,像是大樓和王祝這樣的組合還有很多,或許在酒桌上,出身世家還是寒門,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當然……依舊不會有孫青的身影。
秦軻聽說這個孤傲的孫家長子在軍中已經越發厲害,甚至在最近的一次軍演之中一人帶著數百青州鬼騎就擊潰了阿布控制下的一千五百步兵陣,黃漢升甚至還誇獎他頗有幾分當年高長恭的風采。
這是一顆荊吳軍界正在緩緩升起的新星,甚至本人修為在小宗師之中都已經算得上拔尖。
秦軻看著那顯然這些天被打壓得極狠,甚至臉上都有一道傷痕的阿布,心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和孫青為敵,那算上七進劍和壓箱底的雷電,甚至加上小黑,究竟能不能擊敗他?
小宗師境界的修行者,每一個人都差別極大,強如宮武那樣的高手,一人對陣三名小宗師依舊不落下風,恐怕孫青的實力也不會比宮武差多少。
秦軻望著桌上的酒罈子,心裡也多了幾分緊迫感,這幾天他多加摸索,似乎已經逐漸找到了解決雷電小蛇的方法。
這還得感謝劉德的來信,雖然他實際修行的是先天地法“長生庭”,與秦軻的風術並不相同,但他當初從趙子云七出劍中尋到了一些訣竅,帶給了秦軻不小的啟發。
七出劍。
這是秦軻那一次在面對草原神箭手時,劉德為了萬無一失教給他的劍術。
但實際上“七出劍”這一名稱並不算是一個確定的名稱,甚至沒有什麼明確的劍招,更多的是一種劍意,因此秦軻在當時只是學了個皮毛,到現在也只領悟了第一齣。
“我把它稱作萍水。”劉德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