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恩嗯了一聲,抬了抬手臂,接著動作。出拳極不連貫,力道浮躁,像是在忍著熱。
不規律的響聲中,她往下說,發音越拉越長。
“很久以前,有次街頭比賽遇上警察,我在這裡躲了一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就總愛到這兒坐坐。”
朱諾扶住一個沙袋,解悶似的輕輕往上扣打。內裡的填充物已經漏光了,被她一碰就空癟下去,皮質錶殼形成一個廓形的凹坑。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慢慢來得少了。”
她出了一口氣。
“遇見你以後,就再也沒來過。”她說。
這句話的語氣,跟前面幾句又略有不同。
菲恩察覺到了這種不同。
再次收斂心神,他撥開面前的沙袋,沉沉注視著她。胸口一起一伏,呼哧呼哧喘著氣,跟風灌進樹林一樣聲音。
抽吸聲聽起來比半小時前輕鬆了一些,沒準兒只是她的錯覺。
而朱諾不再說話了。
她換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沙袋,調動起全身力道,開始認真擊打。
沒想到只是單純與無生命的重物對峙,整個過程都如此耗費體能。數十拳砸出,她的關節開始咯吱作響,一種痠軟浸泡著筋骨,讓接下來的舉動變得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