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這的確有益於紓緩身心。
酣暢淋漓地出了一場汗,把身體壓榨到虛脫,竟能奇異地帶來安寧和滿足。
朱諾揚起眉角,頭腦發沉,神志卻輕飄飄的不落地。
就在這時,聽見菲恩說:
“以後要是想來的話,我陪你。”
朱諾眯著眼,轉臉看他。
他太高,肩膊也寬,把牆上懸掛的海報完全擋住。她斜眼一瞧,是拳王泰森。
“以後再說吧。”
朱諾不置可否。
目光移往右側的高臺,她眉毛依舊掀著:“想上擂臺麼?”
一瞬間的怔忡過後,菲恩搖頭。
“你會受傷的。”他很固執,堅持說。
這是一個強有力的理由。朱諾盯著他結滿汗水的小臂,上面血管暴起,一跳一跳地撐突著面板。
她下意識抬手摸嘴角,在勞森監獄門前落下的傷口基本癒合了。
“的確不是個好主意。”
朱諾感嘆道,然後偏頭問他,“感覺好點兒了沒?”
菲恩答道:“好多了。”
她伸出舌頭,舔著乾熱的唇縫。
“我再玩兒一會。”
從枯燥的運動中找出了樂趣,她躍躍欲試地對撞雙拳。
左捶右打了幾下,沙袋忽而就被人撩到旁邊。朱諾一拳擊空,整個身體重心偏移,向前傾去。
下一秒,被他接進懷裡。
手掌先扣住她肩頭,再下滑到腕關節,撥弄著拳套的膠扣。
他解拳套的動作相當靈活曖昧,帶有特別鮮明的暗示意味。食指從勒口和她手腕的接縫處陷入,在掌心裡勾刮一下。
拳套最終脫離,跌落地面。她的手背裸.露出來,本來比空氣熱,卻因為薄汗的蒸發變涼。
菲恩凸起的喉結攢動,眸中光線明暗交錯,像霾雲滾壓天際。
手指縱深蜿蜒,纏進她指縫裡,與細細的汗水磨合交擦。越黏膩,越顯得色.情。
到了現在,他還沒有吻她。
朱諾的眼簾晃了晃,還是閉下來。
身體被人抱著,逐漸放平。
她說:“地上髒。”
菲恩含糊應聲,抱著她翻了個身,將自己墊到她身.下。
在四肢糾纏中,他的襯衣掀到肋骨下方,朱諾跨坐上他腰間,腿心直貼小腹赤.裸的肌理溝回,濡溼的面板相互摩蹭。
“看來是沒事了。”
她伏下去吻他的胸口和下巴,指尖意有所指,劃過鼓硬腹肌,向下點了點,“輕一些。”
屋外雨停了。
屋裡,乾燥的身體漫湧上潮意。
第29章
“菲奧娜愛慕著她的父親,我很確定。而她和弗萊……說不上來,他們三個人之間都很奇怪。可惜我沒能見到菲尼克斯夫人,否則應該還能看出更多。”
朱諾在電話亭裡,擦掉玻璃上凝結的霧障。
“我接近不了那個地下室,但如果你們能拿著搜查令過去,一定能在那兒找到線索。”
話雖這麼說,朱諾卻不認為他真能得到一張合法的搜查令。她十分清楚,在鳳凰城,菲尼克斯是警察、是法官、是陪審團,是整個城市的司法體系。
逮捕一家惡貫滿盈的罪犯很容易,打破一個惡性運轉的體系卻太難。
更何況,路德維希只是一個人。國際刑警組織給他提供了掩護身份、資金及必要的許可權,可他們沒料到,路德維希所在的並不是一座城市,而是四面環海、切斷了文明世界的孤島。
道德與律法已然傾覆,正義和是非千瘡百孔。
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在這裡,路德維希的策略是行不通的。證據可以銷燬,證人可以收買,就算菲尼克斯家族真的走上法庭,也會有金牌律師團和若干個陪審員供他們調遣。
朱諾屏息,醞釀了片刻,又問:
“你調查過弗蘭克麼?”
電話另一端傳來紙張軟脆的動靜,朱諾彷彿能看到路德維希戴著手套翻閱卷宗,眼皮輕輕皺起來,在眉下壓出很深的褶痕。
朱諾一直覺得,好像他只在陷入深思的時候,才有體溫和呼吸。
路德維希說:“弗蘭克要比弗萊老道圓滑得多。幾個有直接證據的案子是他年輕時犯下的,基本上都已經過了追訴期。近些年幾樁案件的證據間接指向他,但不足以說服大陪審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