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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然而來到鳳凰城月餘,她還不太適應這樣的生活。

為了讓自己儘快習慣,她決定問一個問題。

一個她始終在意的問題。

她黏合好拉花的一端,撕掉指腹凝固的膠水塗層,轉身面向長凳:

“菲恩。”

驚訝於從她口中聽聞自己的名字,他花了幾秒鐘時間才回過神。

“嗯。”

“你是不是想跟我睡覺?”她問。

...

...

☆、6.第六章(修)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吧。”

當時菲恩回答,“有你在,我會睡得更安穩。”

他的眼神清澄明亮,充滿不帶情.欲的渴望。

搭在吧檯下沿的雙腿交疊起來,朱諾不露聲色地咀嚼著這句話,和他那時未加掩飾的柔軟目光。

她身邊的位置照舊放著一瓶香檳,據說是為每晚格鬥比賽的最終贏家所準備。這是酒吧約定俗成的慣例。

“不去看看那邊的比賽?”

劉易斯出言問道,餘光忽而瞥見什麼,眼角立即一緊。

他彎腰捏起遺落在地的幾枚硬幣,接著飛快揣回口袋。抬臉發覺朱諾的目光越過自己,投射在後方酒櫃某一個虛無的點上,像在發怔。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我沒興趣。”朱諾回過神,闔闔眼。

“我指的不是賭錢。”劉易斯意味深長地笑笑,往她杯中添了點酒。

朱諾嘴角微抿,冰涼杯身捏在手裡,指腹順著圓潤的玻璃弧線摩擦,並不接觸唇面。

“我指的也不是。”她最終說道,尾音輕細,但卻清晰。

週二的夜晚,酒吧人影寥落。賽場周圍零零散散站了幾個,此時爆發出一陣有氣無力的歡呼。

“又是菲恩。”劉易斯挑了挑半邊眉毛,“四成的抽成到手了——可惜今晚下注的不太多。”

他離開吧檯親自忙活起招待的活計。朱諾忽地就有些興意闌珊,放下酒杯正要離開,身邊佇立起一個沉默高大的陰影。

他彷彿看不見冰桶裡的香檳,徑直望向她手邊裝著烈酒的矮杯。

“我能喝麼?”菲恩問。

每一場受害者互助會結束後,他都要來到劉易斯的酒吧,酣暢淋漓打上一場格鬥。

等待朱諾回答的空當,他餘光擦過酒櫃上方的舊式時鐘。

十一點二十分。

他從不戴腕錶,也拒絕指環、耳釘和項鍊。一切有可能直接與面板貼合的東西都會讓他感到厭惡甚至恐懼——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穿衣服。

可他又極度痛恨赤身**的不安全感。

……要是所有衣物披在身上的感覺,都跟朱諾碰觸他時一模一樣就好了。

想到這兒,菲恩的喉嚨略微灼幹發緊,指腹前端透著涼,而胸口卻蒸熨燙意。這是種前所未有的陌生體驗——所有朱諾親手帶給他的感.官刺激、以及思及和她有關的事物時憑空產生的生理反應都格外新奇,令他倍感困惑、又難以自抑地想索取更多。

互助會上的每個人都滿懷同情地說著“你好,奧蘭菲恩*”,他們的嗓音酸甜苦辣、笑容色彩斑斕,氣息形狀各異——但沒有哪怕一個人能給他跟朱諾相同的感受。

從前沒有過,以後也不會再有了。菲恩無端地這麼覺得。這念頭來得莫名,固執地盤踞抽長在腦海裡不肯拔根。

不是火花迸閃、不是一見鍾情,甚至不足以稱作怦然心動。

只是渴望。純粹靠本能驅使,在她身上迴圈往復,接連重現。

他蒼白的面容總算有了一絲血色,臉上卻一如既往還是很睏倦的模樣。背心被汗水浸溼,緊緊貼摩面板,肌體線條陡峭起伏,一覽無遺。

朱諾沒說什麼,舔舔發乾的嘴唇,把杯身推去兩寸。

他頷首致意,謹慎地避開她留下的模糊唇印,淺淺啜了兩口。

喉結上下攢動,齒間含著杯沿,隱約可見舌尖的形狀。

朱諾的脖頸擰過一邊,不再看他。菲恩在她視線偏移的一剎那鬆開手,拇指按住杯口不帶溫度的唇印。

他眼簾顫動,只感受了半秒鐘,就聽到朱諾說:

“我先走了。”

她留下一句話正欲離開,手腕驀然被人圈住。他的掌心潮暖,指節泛紅,力道非常溫柔,好像不需要花上半分力氣就能輕易掙脫。

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