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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狗其人(二)

說個真實的故事,讓大家看看程四苟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然當了副礦長,但四苟的文化程度實在太低,根本不懂財會業務,還特別愛指手畫腳,亂下命令,上任時間不長,便鬧出了不少笑話。

雖然自己的臉皮夠厚,不在乎別人的譏諷嘲笑,但長期這樣下去,終究不是個事,於是程四苟決定拜個師父,學點企業財務管理方面的知識,至少得知道那些會計專用詞語說的是什麼意思。

領導有這種想法當然是好事,是企業之福,也是手底下眾人之福。

程副礦長不是一般人,他給自己找的老師,不是財務科的科長副科長,也不是精通業務的老會計,而是財務科成本組一個姿色不俗的少婦,一個連會計上崗證都沒有的代崗人員。

於是,便有了這個故事。

程副礦長經常在上班時間,把女老師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關起門來請教,美其名曰是學習,至於他們兩位是在學習,還是在切磋功夫,搞雙人運動,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說起來,也不能怪程副礦長青天白日的,請老師在辦公室這種公共場合授課,他實在是沒別的轍。

榆樹坪是個小山溝,山溝裡的人雖然魚龍混雜,但大多都是熟臉。尤其是程副礦長這樣的領導幹部,也許他不認識迎面過來的那個人,但對方大機率知道他是誰,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

在這個幾近封閉的社群裡,想做點避人耳目的事,難度堪比登月。

街道上是有幾個小旅館,也不用拿介紹信才能登記(當時還沒有身份證),問題是程某人敢開房,財務科的小會計敢去嗎,她可是有家有老公有孩子的人。

四苟的家在局機關,他在礦招待所有間單身宿舍,條件挺好,沒有人打擾,也安全。

問題是,從招侍所看門的大媽到前臺的小姑娘,再到樓層服務員和打掃衛生的阿姨,程某人進自己的宿舍,要過好幾道關卡,要接受好幾道目光的審視。就算他是有名的“程大膽”,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把美人帶回宿舍。

關鍵是沒有藉口可找啊。

到到山外沒人認識的城鎮去銷魂,是個不錯的選擇,但這種可能性不存在。

榆樹坪離古城縣城六七十公里,每天只有早中晚三趟公共汽車,大多是險峻的山路,路上要顛簸兩三個小時不說,每趟公交車都被擠得水洩不通,恨不得連車頂的行李架都坐上人。榆樹坪礦的職工家屬,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願出山。

如果是公事好說,礦小車班有十幾輛小車,可以保證領導的用車需要。憑程四苟在礦上的地位和權勢,就算不是公務,也能隨時要到車。

可帶個年輕且美貌的女子單獨外出,這個吃相未免太難看,誰也不敢保證小車班司機的嘴上掛著鎖,程某人還沒有狂妄到那個程度。

算來算去,還是在辦公室裡學習交流最安全,也最方便。

煤礦是高危行業,礦級領導要輪流值班,以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不測。

領導值班,一般都是二十四個小時算一個班次,值班期間,不能離開工作崗位。所以,礦領導的辦公室裡,除了通常的辦公傢俱,還配備了床鋪,讓領導在值班的時候有個睡覺的地方。

寬大柔軟的床鋪,給程副礦長和女會計的交流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吃腥的貓吃順了嘴,總惦記著那口腥。

程四苟頻繁在辦公室單獨招見女會計,自然引起很多機關幹部的反感和非議。這可不是小事,很快有人把問題反映到礦長和書記那裡。

兩個一把手本不想管這種骯髒事,也不願得罪程四苟。

他們不是不敢招惹自己的副職,而是不想惹惱站在程四苟後面的賈啟。

打狗之前,一定要搞清狗的主人是什麼來頭,不然會吃不了兜著走。

強勢如楊樹林那般的當家人,有時候也不得不看程四苟這隻狗的臉色。

樹欲靜而風不止。

楊樹林不想過問程四苟的事,可向他反映問題的幹部是個認死理的人,說礦領導要不管,他將向局裡反映,局裡不管,他會向省裡,向煤炭部反映,一定要把程四苟這種不知廉恥的人渣,清理出榆樹坪礦的幹部隊伍。

被逼無奈,楊樹林不得不和當時的書記一起,共同找程副礦長談話,提醒他要注意工作方法。

學習業務知識是好事,但要慎重選擇老師,要注意和女同志保持距離,以免造成不良影響,影響了機關的風氣和工作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