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燕然。
他剛走到御營大帳門口,哪知道這麼巧,便看到劉非離開的背影,施施然往一個方向而去。
梁錯自言自語道:“必然是去擼狗了,朕倒要看看,是甚麼樣的小犬,竟能讓朕的太宰流連忘返。”
於是梁錯悄聲跟上去,打算偷偷看一眼。
劉非並不知自己被梁錯跟蹤了,徑直來到膳房後的空場,今日茲丕黑父依然沒有來,劉非找了個木柴依靠著坐下來,歇歇腳,免得像昨日那般站的腿疼。
梁錯跟著來到膳房後的空場,左右看了看,心底裡有些子奇怪,獵犬合該養在犬籠,有專門的犬人照看,怎麼會在膳房?難不成……是要下鍋的狗肉?
梁錯正在奇怪,目光一凜,眼神變得警戒起來,機警的看過去,便見到有人躲在膳房的帳篷後面,目光幽幽得觀察著劉非。
那個人嚴嚴實實的掩藏起來,只露出半張臉,眼神陰鬱而詭異,整個人駝著背,縮著肩膀,但他的金面具實在太過扎眼,即使只露出半張臉,梁錯一眼也能認出對方。
——方國國君,茲丕黑父!
梁錯蹙眉,茲丕黑父為何在此?而且還在暗搓搓的觀察劉非,看起來不懷好意的模樣。
梁錯留了心眼兒,監視著茲丕黑父的動作。
茲丕黑父並沒有發現梁錯,就像劉非沒有發現梁錯一般,時辰一點一滴的渡過,眼看天色昏暗下來,太陽完全落山。
茲丕黑父那幽暗的眼神,被黑夜所籠罩,整個人看起來更是怪異,彷彿一個十足十的怪胎。
沙沙——
便在此時,茲丕黑父終於動了,他縮著肩膀從膳房的帳篷後面走出來,暗淡的月色將他的影子拉長,彷彿一具行屍走肉,慢慢向劉非走去。
梁錯眯起眼目,沉肩提肘,暗自發力,手指扣在腰間的佩劍之上,只要茲丕黑父敢對劉非不利,別管他是方國還是圓國的國君,梁錯都不會手下留情。
劉非似乎也聽到了腳步聲,豁然回頭,對上了茲丕黑父的目光,並沒有任何驚訝,而是道:“茲丕公來了。”
梁錯一怔,聽這口氣?二人是約好見面的?
劉非不是說去擼狗,怎麼會與茲丕黑父見面?難道前兩日,也都是與茲丕黑父見面,所以才會早出晚歸?
一想到此處,梁錯心竅裡登時沸騰一般的酸澀,醋浪彷彿海嘯一般,咆哮而來。
茲丕黑父站定在劉非面前,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張開手掌,這才囁嚅的道:“你……你的東西。”
是那盒傷藥。
劉非道:“這是送給茲丕公的傷藥。”
茲丕黑父戴著面具,但他的眼神劃過一絲茫然。
劉非解釋道:“茲丕公的臉面擦破了,回去可有上藥?金面具如此厚重憋悶,若是不上藥,傷口很可能潰爛的。”
茲丕黑父垂下頭,過了良久,這才微微搖頭。
劉非道:“請茲丕公安坐,非來替茲丕公上藥。”
茲丕黑父嚇了一跳,連忙按住自己的金面具,使勁搖頭,道:“不、不不!不能摘!不能摘!……醜。”
茲丕黑父語無倫次,使勁晃著手。
劉非溫和一笑,彷彿在哄孩子,道:“茲丕公,日前非已然說過了,茲丕公的面容,非但不醜陋,甚至可與陛下比美。”
朕?
梁錯暗搓搓的冷笑,一個面有殘疾的方國國君,竟然想與朕比美?哼……
茲丕黑父有些猶豫,劉非道:“天氣悶熱,傷口若是不上藥,萬一潰爛,茲丕公便不怕真的變醜麼?”
茲丕黑父緊了緊手掌,似乎有些動搖,慢慢將寬大的手掌從金面具上挪開。
劉非見他鬆動,抬起手來,將金面具取下……
梁錯眯起眼目,仔細去看茲丕黑父的容貌,他的眼下有一塊黑色的胎記,那胎記雖然不算太大,但十足扎眼。
梁錯心中冷笑,這容貌不過如此,甚至連朕的一個小手指都比不上,身材高大又有甚麼用,再高大,胸膛也是一馬平川,你難道不知,劉非便是喜歡朕的大胸麼?
梁錯想到此處,又是自豪,又是心酸,酸得幾乎倒牙。
劉非取下面具,茲丕黑父緊緊閉著眼目,大有掩耳盜鈴的意思,只要自己看不到,旁人便不會覺得自己丑陋不堪。
劉非沒有說話,將面具放在一邊,開啟傷藥的小盒子,取了一些藥搞出來,輕輕塗抹在茲丕黑父的眼下。
梁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