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司馬祁湛為前鋒,隨時準備與北梁聯兵,南下伐趙。
北燕一切準備妥當,北梁也該有所行動。
近日劉非這裡都是司馬署送來的各種兵書與邸報,發兵在即,各種糧草問題,先鋒問題,輜重問題堆積如山。
劉非揉了揉額角,打仗真的好麻煩。
劉非將案几上小山一般的文書一推,喃喃自語道:“處理不完,告假罷……”
路寢殿中。
司馬署的官員戰戰兢兢的道:“回稟陛下,伐趙的文書,還沒……還沒從奏本處下來。”
嘭!
梁錯狠狠一拍案几,道:“朕養你們司馬署,是做甚麼吃的?伐趙在即,發兵的章程何在,為何遲遲還不走本?奏本處又是做甚麼的?”
司馬署的官員尷尬的道:“回稟陛下,是……是太宰,據說太宰手臂舊疾復發,一時批看不完那麼多文書,所以……”
“劉卿?”梁錯蹙眉。
司馬署的官員還以為梁錯會大發雷霆,畢竟梁錯是個喜怒不定的暴君,哪知梁錯下一刻卻道:“劉卿手臂的舊疾復發,醫官署去看了沒有?朕養你們司馬署是做甚麼吃的,還有奏本處,事事都要勞煩劉卿來處理,你們是想累垮了朕的太宰麼?”
司馬署的官員:“……”可算聽明白了,左右都是司馬署和奏本處的錯……
梁錯乾脆道:“把奏本拿過來,太宰養傷的日子,便不要勞煩太宰,直接呈給朕批閱。”
“是是,下臣敬諾!”
梁錯批看了所有的文書,大多都是糧草問題,還有先鋒到底選誰的提議,他放下硃批,凝視著奏本上“曲陵侯”三個字,久久不能回神,揉了揉額角,似乎有些疲憊。
梁錯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手臂,乾脆離開路寢殿,順著昇平苑的湖水吹吹風,散散心。
他走到湖邊的小亭旁,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亭子,不由想起了千秋宴那日,自己在亭中醉酒的場面,事後梁錯回憶起來,雖然很是羞恥,但那是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依靠旁人的肩膀。
劉非的肩頭圓潤而瘦削,和梁錯比起來並不能算寬闊,但莫名的很有安全感,令梁錯懷念不已。
“唉……”梁錯輕嘆一聲。
“陛下。”
梁錯正在出神,一時間沒有注意,竟是有人走到了他的背後,輕喚了一聲。
是劉非。
劉非歪頭看著梁錯,道:“陛下又哭了?”
“朕沒有!”梁錯立刻反駁,怎麼劉非一看到小亭子,便會聯想到朕哭了?
梁錯強調道:“甚麼又,朕從未哭過。”
劉非:“哦。”
梁錯:“……”他答應的一點子也不走心。
劉非靜靜的站在梁錯身邊,稍微站了一會子,這才道:“陛下可是有煩心之事?是關於伐趙的事情?”
梁錯點點頭,並不隱瞞,道:“劉卿你也知曉,咱們大梁深居北地,若是比拼步兵、騎兵,縱使是北燕的軍隊來了,朕都毫不懼色,但唯一拿得出手的舟師……只有曲陵軍。”
舟師作戰,別說是北梁了,也是北燕的薄弱之處,否則也不會讓南趙存活這麼多代。
梁錯道:“可曲陵軍的幾位老將軍,都是梁翕之的親信。”
曲陵軍的將領們,都是昔日皇長子的舊部,可謂是忠心耿耿,梁翕之離開京城來到曲陵之後,幾位老將軍因為憐惜他失去了父母,更是將梁翕之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珍惜,不忍心梁翕之吃一點苦頭。
這些年曲陵軍雖然相安無事,但梁錯心中始終戒備,知道他們和梁翕之一樣,都認為是自己殺了他們的主公,若有名正言順的藉口,曲陵軍絕不會善罷甘休。
梁錯幽幽的道:“朕若是將兵權放下去,不知梁翕之會不會倒戈,用矛頭對準朕的心竅,但若不放權下去,便是放棄了舟師作戰,繞道整個趙河,人力物力都需耗費,還會將戰線拉長,便會將此次戰役,變成一場比拼財力和耐性的曠日持久之戰,到那時候……百姓又會埋怨朕是一個只會打仗,好大喜功的暴君昏主。”
劉非聽著,感嘆道:“做君主好似很難。”
幸而劉非沒有選擇暴露自己北燕四皇子的身份,相對比做皇室宗族,劉非更喜歡做一個“奸臣”。
梁錯一笑,道:“難倒是不難,只是傷神。”
劉非道:“所以啟用曲陵軍,是伐趙最優的章程?”
梁錯點點頭,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