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書周力帆頓時勃然大怒,呵斥道:“妖言惑眾,妖言惑眾,必定是那神機衛躲在城後,仗著城牆高聳,勉強熬住了瓦剌人和韃靼人一次攻城,於是便開始虛報功績,這等事,當老夫是瞎子是聾子麼?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還想著冒功?火燒了眉毛,還是不知羞恥!即便他是想借此安撫人心,可是這個混賬小子連傳捷報也如此破綻百出,真是荒謬,可笑,可嘆啊!”
這位老尚書真的怒了,一開始吧,大家聽到瓦剌人來了,先是大驚失色,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弄出了幾個御韃於城外的方略,結果呢,那趙王和郝風樓卻是一意孤行,壓根就沒將自己這些人放在眼裡,又藉此篡奪了軍權,擔負守城的重任,現在倒好,如今更是蹬鼻子上臉、恬不知恥的冒功來了,你要冒功就冒功,卻還吹牛都不打草稿,這還像話麼?
好在周力帆倒還不至於認為這傳捷報乃是瓦剌和韃靼人所為,他總是覺得,攻城不是瓦剌和韃靼人的強項,即便是強攻,沒有一兩日也拿不下,眼下這一個多時辰呢,根據兵法和經驗,多半這是瓦剌和韃靼人試探性的攻擊,這等試探性質的進攻很是普遍,往往押上的人都不多,藉此來觀望一下城中的力量,人家真正的手段還多的是呢,哪裡會一開始就全部使將出來,這郝風樓拿著這個洋洋自得,實在是不要臉。
“大人,你看……”
周力帆冷笑道:“看什麼,自是去那朝陽門,且看看他哪兒來的殺賊萬餘,如此不要臉皮,正好戳穿他,看他如何收場,得先讓他靠邊站了,老夫與諸公才能有所作為,重任在肩,時不待我,來人,速速備轎。”
周力帆還是很聰明的,他很敏銳的意識到,這是排擠郝風樓的一次機會,眼下是先把兵權奪下來,至於將來怎麼守城,還可再做打算。
眾人聽了,紛紛稱是,周大人要去,大家自然也不能讓他孑身一人,於是大家呼啦啦的一道備了暖轎子,一個個裹著襖子,窸窸窣窣的上轎,搖搖晃晃的往朝陽門去了。
在轎子裡,周力帆眼眸微眯著假寐,其實他並沒有睡,此時心裡在打著盤算,想著該如何羞辱郝風樓,如何奪權,又該如何守城,這一恍惚的功夫,地方也就到了。
在這兒已經堵滿了人,大家都在說大捷,卻看這同往甕城的大門洞開,差役們拿著水火棍將百姓們驅開,周力帆帶著一干官員浩浩蕩蕩的往裡走,見到了神機衛的人,周力帆只是眯著眼捋須不做聲,邊上的小吏卻是熟諳他的心思,知道這是叫那神機衛的人去通報,總不能人來了,沒一個來迎接的,太不像話,可是周大人身為部堂,雖然是閒散的北京兵部尚書,可是官銜終究是擺在那裡,如此清貴,怎肯降下金身,去和一個小丘八說話?那小吏便趾高氣昂的朝那兵丁道:“兵部周尚書,吳侍郎,還有科道李御使、吏部江侍郎等大人來了,快叫你家大人來。”
這神機衛的官兵不懂事,卻是道:“郝大人累了,就在城樓上歇息,大人們要去,自管去見。”
周力帆聽了,肺都氣炸了,好嘛,這是要學周亞夫治軍了,只可惜是東施效顰、邯鄲學步,他冷冷一笑,拂袖道:“好罷,既是那郝大人如此金貴,老夫只得去見他了,都指揮使終究官位不小,老夫位卑職淺,少不得要親自去拜會他,來,大家上城樓。”
那神機衛的兵丁聽了,卻是一頭霧水,這位大人口裡說得真好聽,可是看這樣子,卻怎的滿臉怒容……
這官場裡的東西,哪裡是他一個在營中埋頭操練的人能知道的,卻見周力帆並不打算直接去甕城了,而是直接折了身往一旁去,試圖要上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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