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這周力帆上了城樓,本要去尋那郝風樓的晦氣,可是眼睛居高臨下的往甕城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那甕城之中,橫屍遍野,許多人正在進行收拾,無數的人馬倒在那血泊之中,血腥沖天。
屍積如山,若是非要來形容周力帆所見的場景,那麼也唯有這麼一個詞了。
大捷……真的大捷了。
周力帆喉嚨在滾動,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其實何止是他,便是其他人,大致也差不多。
他們本是來興師問罪,可是如今,他們突然發覺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呼……
兩千神機衛,殺賊萬餘,大捷……
許多人腦中如電光火石一般便冒出這麼一句話,看來,這是真的。
以一當十,大破瓦剌,看來……也是真的了。
如此一想,所有人不禁激動了,曠世奇功,這是真正的曠世奇功啊,假若……假若大明其他軍馬有這神機衛成的水平,這天下,哪裡還需要什麼九邊,哪裡還有什麼瓦剌和韃靼的隱患。
周力帆臉色變得難看了,卻聽身後有人不禁咕噥:“那郝風樓,這神機衛,還真是高深莫測,以一當十,當的還是這瓦剌鐵騎,&長&風&.{cf}{wx}.天下有幾人能做到,現在看來……還真是教人大開眼界,此番曠世奇功,這郝風樓……”
“真是了不起……”
站在周力帆身後的,俱都是大臣。對錦衣衛,對郝風樓,是素有成見的。說穿了。這些人呢,人人都是趙括,自覺的自己一肚墨水,紙上談兵,想象力俱都豐富,都覺得那些個丘八都是粗人,哪裡曉得四兩撥千斤的道理。只恨不得人人手持一柄羽扇,作風淡雲清狀,去效那諸葛亮。力挽狂瀾於即倒、扶大廈之將傾。因此那趙王和郝風樓如此總攬軍事,不免有幾分腹誹,心裡帶著幾分怨氣,可是現在如今。即便是抱有任何成見。見到那甕城之中的情景,這溢美之詞,也不免脫口而出。
“金陵那邊,有些傳聞,說是什麼武曲轉世,從前還以為只是坊間無知姓的狂言,現在看來,武曲二字。卻也恰如其分……”
周力帆聽著,已知道這人心開始扭轉了。
正在這時。卻有人上前,正是郝風樓,郝風樓一臉疲憊,聽到周力帆等人到了,卻還是迎了出來,拱手行禮,道:“諸位大人遠來,郝某不知遠迎,還望恕罪。”
周力帆定下神來,一時語塞。
本來想好的各種譏誚之詞,如今全沒了用處,周力帆只得乾笑,捋著頜下的山羊鬍,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得知郝大人大捷,老夫人等,真是彈冠相慶,北京城能得以保全,皆賴郝大人和諸位神機衛壯士,此番大捷,實在是出人意料,軍民士氣,也為之一振,老夫少不得要帶人前來犒勞軍士,郝大人,怎麼,連口茶都沒的吃?”
郝風樓聽罷,自是順坡下驢:“諸位大人,樓裡請。”
進了樓裡,卻是許多人都到了,趙王朱高燧來的最早,如今是眉飛色舞,他對郝風樓的大捷倒是沒什麼疑心,一聽訊息,立即帶著幾個武官到了,如今他坐在位,其他官員紛紛來見禮。朱高燧自是應了,請大家坐下說話。
卻聽郝風樓道:“此番大捷,乃是趙王殿下運籌帷幄,趙王殿下,如今瓦剌和韃靼人新敗,可是遲早要重整旗鼓,繼續攻城,卻不知還有什麼吩咐?”
這口氣,卻等於是說,這大捷,盡都是趙王的主意,大家看向朱高燧,卻不由刮目相看。
卻也有人不由深看郝風樓,心裡琢磨,這郝風樓居功不敖,卻是將功勞推給趙王……還真是聰明,這樣的功勞,若是獨佔,未必有什麼好處,推給趙王,未必不是一件壞事。
而朱高燧卻不由感激的看了郝風樓一眼,他心裡明白了什麼,便微微一笑,道:“眼下最緊要的,卻是鞏固城防,瓦剌和韃靼人絕不會甘心失敗,因此,北京城的防務,非但不能鬆懈,還要加強起來,此前這各門的防務,幸賴這禮部尚書陳靜與諸公都是功不可沒,因此,這守城之事,還要諸公還生幫襯一二,先說說宣化門罷……”
不得不說,朱高燧已經漸漸成長了,他竟真的開始滔滔不絕,說起各門的防務事宜。
而這北京城內的官員,今日卻都變得乖巧起來,竟是一個個洗耳恭聽。
不聽也是沒辦法,現在看來,有趙王和郝大人在,這身家性命,可能已是保住了,既然身家性命得以保全,眼下還有一件事兒,卻是大家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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