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外面的篝火已經熊熊燃起,大家又去蒙古包外面繼續熱鬧,酒已經喝了不少,三舅舅已經不省人事,被他的兩個助理用車拉回了酒店。
陳憶之接了一個柳元婆婆的電話,在這一片祥和的慶祝氣氛中異常驚悚,她慌張的跑到遠處安靜一點的地方接電話:“媽媽。”
“你又去哪兒了?”
“我跟叔叔嬸嬸到蒙古玩兒了。”
“他們去他們的,你去幹嘛?你知道你懷孕六個月了嗎?”柳元剛從香港飛回天都,看到兒媳婦沒好好在家養胎,很是不滿意。
“知道,叔叔問我來不來,我就答應了,我下次不亂跑了。”
“不是不讓你出去玩兒,你得把孩子生了再出去玩兒。”
“哦,我知道錯了。”
“你也沒什麼錯,就是得小心點兒肚子,他們帶你去蒙古幹什麼?”
“叔叔幫嬸嬸找到了親人,好像在蒙古,所以來找找。”
“哦!蒙古好玩兒嗎?你們和特木爾一家見面了嗎?”
“見面的,他們好熱情哦。”
“他們當然熱情啦,你叔叔三番五次的叫陳澤洋的爸爸去蒙古,幫他們一家建工廠辦企業,生生硬扶持起來的。”
“哦。”
“你要是感到不適應的話,就提前回來,不用陪他們去。”
“知道了,我沒有不舒服。”
“你倒是年輕,懷孕輕鬆,去玩兒吧,這次玩兒了回來就別出去了。”
“好的。”
“再見。”
“媽媽再見。”
陳憶之掛了電話,看見巴雅爾又在旁的,好像他的阿爸叫他主人家照看著她這個客人,隨即報之一笑。
回到篝火旁邊,敖登的女兒塔娜正在變著花樣兒的跳舞,偶爾拿眼偷看陳冬青,陳憶之是唯一一個沒喝酒的,頭腦漸漸清醒了一點,覺得那種目光有點曖昧。
順著塔娜的目光看陳冬青,在這一片蒙古糙漢子中,陳冬青顯得異常俊秀,“哼!你是沒見過陳澤洋,要是你見到了,會覺得比叔叔還帥呢。”陳憶之想到自己的未婚夫的樣貌,有點得意。
月亮漸漸從地平線上爬出來,宴席已經接近尾聲,王一菲喝了不少酒,臉紅撲撲的,湊過來跟陳憶之說悄悄話:“一會兒他們可能要留陳冬青在帳篷裡睡,陳冬青多半會答應,可我受不了,一身煙熏火燎的臭味兒,我要回酒店去洗澡敷臉,你幫我留下來,看住那個敖登,別讓她勾引你叔叔!”
“好!”陳憶之雖然不完全贊同嬸嬸的判斷,出於義氣,一口答應。
“連她的女兒也不行!”王一菲補了一句。
“好!”陳憶之也覺得塔娜看陳冬青的眼神怪怪的,若說是女兒和母親都喜歡同一人,也太不可思議了,塔娜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陳冬青。
蘇赫巴獸在篝火旁跳了會兒舞,揮發了些酒氣,跌回陳冬青旁邊的座位上,似笑非笑的說道:“當年你病了,敖登非要追你去南方照顧,我怕她一去不回,就裝了個病,才把她留下來的。”
“嘿嘿,你可真行。”陳冬青哭笑不得,他那次以為自己快死了,火急火燎的離開草原迴天都,敖登沒有陪他同行,隔閡便是從那日起,如果敖登死活都要陪他去南方呢?那王一菲是不是就嫁給陳愛國了?
陳冬青看向塔娜,酒過三巡迷了眼,彷彿看到了曾經的敖登,二十年前,他的病治好時,也曾動過一念要回蒙古,為什麼放棄了,源自於陳愛國問了他一句:“你還去不去蒙古?你去了,我來照顧一菲。”
陳冬青看向王一菲,他當時如果堅持回蒙古了,現在兒女滿堂的,是不是就是王一菲了?
過去不可追憶,更不可更改,在巴雅爾打了第五個哈欠的時候,宴席終於到了盡頭。
敖登挽留陳冬青在草原留宿,陳冬青一口答應,蘇赫巴獸年紀大了,睡床睡已經習慣,不再習慣睡地鋪,帶著塔娜回去了。
林達爾送王一菲回去休息,本來要一起送陳憶之回去的,想來她有孕在身,秋天的草原有了涼意。
“我不想睡酒店,從來沒睡過帳篷,我想睡睡帳篷。”陳憶之申明完,立即感受到王一菲從旁投來的讚許目光。
陳冬青一直遷就陳憶之,由的她,林達爾就送王一菲回去了。
晚上,留宿在帳篷的就是陳冬青和陳憶之,隔壁帳篷陪同的是敖登和木特爾夫婦巴雅爾還有兩個木特爾公司的人。
陳憶之的床鋪已經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