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其微。
至於接下來是誰,沒有人會知道。
這是布銳斯單方面對他的宣戰,只要他一天不交出江餒,這種慘狀就會不斷地上演,就像無法落幕的舞臺戲。
段裴景唇角緊緊抿起,良久後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那就來。
……
在座的幾個人心思各異,空氣中瀰漫著死一般的寂靜,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像是長途跋涉了許久,終於妥協了一般,哽咽道:
“我相信你。”
藍池跟段裴景同時抬頭。
男人伸出手抹了把臉,說:“我是老骨頭了,再過個十幾二十年,說不定就死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只是我老婆她……她跟著我快四十年,今年都六十了,沒過過好日子。還是胡放這小子出息,賺了錢,在農村裡弄了個自建房,我們的日子才慢慢好轉起來。”
藍池微微動容,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室內只有男人滄桑的聲音。
“他青春期的時候,我帶他去醫院檢查身體。胡放鬧著要異能檢查,說是長大了想進異能調查局。我起先不同意,你說兩個普通人,生出異能者的機率連萬分之一都不到,我哪裡會浪費這個錢……”
“但他倔,鬧著不肯走。我當時想著他不是正好生日嘛,就當生日禮物,帶他做了。結果我沒料到,他居然是d級異能者……”
藍池感覺到不對:“d級?”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藍池納悶:“他不是c……”
“藍池。”段裴景制止他,搖頭,“沒事,您繼續。”
男人點點頭,嘆氣說:“d級進不了異調局,他就改行做了什麼金融。我也不懂,自那之後,他就老是會寄錢回來,小到幾千,大到幾萬,都有。說是正當渠道賺的,還叫我放心花。”
“可我還是拿著不安心,你說這……村子裡的鄰居都誇我有個孝順的好兒子,但事實上呢?自從出了大城市後,他回來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我不盼別的,就是盼著他回來。直到今天,我才突然收到醫院跟交警隊的通知,說他出了車禍……”
婦人不忍再聽,旋身埋進了男人的懷裡,肩膀因為啜泣而微微顫抖。
他當然回不來,段裴景心想。
胡放是利用了d級精神系異能只對普通人有效的漏洞,對急用錢的人讀取心理歷程,對症下藥,進行高利貸放款,自然賺的盆滿缽滿。
這樣大張旗鼓,順風順水,就算警察因為異能的原因查不出什麼端倪,但對一直在盯緊著所有異能者的ul實驗室怎麼可能察覺不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胡放在這個路程中,踢到了鐵板,所以被抓走,被迫替他們做事。
兩人不知全貌,只稍微被段裴景一嚇唬,就什麼都說了。
他用兔子做比較,看似是在說胡放,實則是在說江餒,這種調換主謂的謊言用來詐供再合適不過。
段裴景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而是轉頭問起另一件事:“您的兒子他出去之後,家裡來過什麼人嗎?”
男人下意識一抖,這種反應落在其他人的嚴重,恰巧就成了心虛的證明。
男人支支吾吾地說:“……有……也沒有。”
段裴景語氣加重,嚴厲道:“到底有沒有!”
男人心一橫眼一閉:“……有,有。”
“那是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為首的那個帶著面具,帶著一份檔案,叫我們簽了,我們不識字,又看不懂,當然不肯籤。誰知道那人突然從懷裡拿出一疊照片……”
說到這裡,男人一想到照片裡的內容,就不由得齒寒,哆哆嗦嗦地說,
“照片裡是一截斷了的手臂,被血糊著,我看一眼就不敢看了……他們說如果我們不籤,如果我們不籤……”
段裴景一針見血:“就殺了胡放。”
男人頓時安靜如雞,預設了。
“照片呢?還在嗎?”
“……在的,在的。”男人連忙說,“我拍照存了檔,我找找。”
藍池表情複雜。
他覺得這人夠矛盾的,一眼都不敢看,但卻敢拍照留檔。
既然敢留檔,居然又不敢上報異調局,結果什麼都沒做成。
……
不久,男人把手機解鎖,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段裴景,他接過。
照片裡的手臂被大片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