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忽然替換成了……
替換成了——
江餒。
“哐當——!!”
門外的正打瞌睡的江餒驟然被突如其來的響聲驚醒,推開門:“怎麼了?”
“啪——!”筆記本唰一下被一隻大手猛地用力合蓋上,段裴景說,“……沒什麼。”
江餒:“……”
確定嗎。
眼前只能說一片狼藉來形容。
座椅被整個掀翻倒地,而靠近書桌邊緣的透明花瓶應該是不小心摔落,裡面的向日葵根莖整隻折斷,玻璃碎片混合著滿地的水漬弄得到處都是。
“這個我到時候自己收拾,你不用管。”段裴景的太陽穴仍舊在不停地突突跳,久久難以緩過神。
那樣彷彿被人用鐵鉗扼住的致命窒息感在見到江餒本人的一瞬間,不安的情緒幾乎是攀上了頂峰,整個吞噬掉了他。
段裴景佯裝鎮定:“……你先,先出去吧,沒事的。”
江餒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依言轉身。
“等等。”
段裴景還是沒忍住叫住了他。
在江餒回頭之際,忽然整個人被收進一個寬厚暖和的懷裡。
段裴景只穿了件單薄的居家長袖,近無可近的距離讓胸口屬於面板的溫度毫不避諱地傳導了過來,幾乎要灼熱到燙到江餒。
他被這忽然的變故驚得睜大了眼。
“…………?!”江餒頭一次跟人有這麼近的距離,整個被驚得僵住了身體。
段裴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只要回想到那個恐怖到讓人膽寒的可能性,內心就無法真正的平靜下來。
如果江餒真的過的是那樣地獄般生不如死的日子,那他自詡的“異調”到底算什麼?
他這十多年來,到底又做到了什麼?
兩人沐浴在昏黃的暖光下相擁,平添了點不同以往的意味。
段裴景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眼前的oga,甚至已經讓江餒感覺到有點不舒服了。
但他似乎注意到了段裴景的情緒不對,並沒有出聲制止,抬著的手頓在半空,學著電視劇裡的,輕輕拍了拍alpha的背。
“不要怕。”
段裴景渾身一怔,鬆開了手,跟江餒略顯無辜的眼神對視:“……什麼?”
“嗯……”江餒被這麼一反問,以為自己做錯了,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突然稍微墊了踮腳尖,往段裴景的頭髮上象徵性地揉揉,然後詢問般地歪頭,“這樣?”
“……”
“嘖。”江餒意識到自己又做錯了,相當不爽地皺了皺眉,旋即就跟怕嚇到人似的,很快舒展。
學著段裴景之前的,捏捏他的臉,“這樣?”
江餒在……安慰他?
當冒出這個想法後,段裴景一下子呆住了,就連自己剛剛在想什麼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江餒的這個好像無意中的小動作,就像用了一個小撥子,撥動了他的心絃,那樣應該珍惜的情緒化作了涓涓細流,流遍了全身。
他總算理解了那些追星族,為什麼偶像稍微打個招呼或者拋個媚眼就情難自已的心情了。
如果江餒能夠再安慰一下的話……他就……
段裴景情不自禁地想,
他就怎麼樣才好?
他有什麼可以給他的?
或者說,江餒他……會有一天額外地在乎他嗎?不是朋友間的在乎,而是……
段裴景鬼使神差地,抬手撫上了江餒的鬢角,說不上是茫然還是期冀。
江餒注視著他的動作,並沒有躲,而是露出了點迷惑的神色,用眼神詢問他要幹什麼。
段裴景垂下眼睫,靜靜問:“小寶,如果有一天,哥不在了怎麼辦?”
江餒:“你要去哪兒?”
“就……隨便一個地方,哪裡都行,反正就是永遠都見不到我了。”
在段裴景期待又緊張的注視下,江餒先是眨了眨眼,旋然又是糾結般地擰著眉,搖頭。
段裴景心頭頓時升起了點希冀,怎麼?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捨不得我?
他追問:“你說,說出來。”
江餒抬眼瞄他:“那我真說了?”
段裴景“嗯嗯嗯”一臉坐等:“說!”
“先把你殺了。”
段裴景臉上原本維持好的表情陡然裂開,難以置信,悲從中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