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短,總要做一些自己認為值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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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坊開局人潤了口茶,繼續道:“……好!咱們最後說的這個人,想必大家都很熟悉,景家二公子景隨。”
任知宜雙眸一動,囑咐霍思修道:“關於此人,你務必聽仔細了!”
“說起這位景二公子,道一句玉磬天成真是毫不為過!論相貌,溫潤如玉,風林俊秀;論才學,他的詩作京城無人不曉;論家世,他可是景相之子……”
開局人講完一眾才子的生平,笑眯眯道:“狀元局,迎狀元。諸位儘可挑選最合自己心意的狀元人選。”
隔著帷帽,任知宜瞥見蘇葉將一包銀子放入開局人的手中。
她方才明白,京城中的狀元局人盡皆知,其後可能有太子在推波助瀾。
人人都想做狀元,此時正是人心易動之時。
太子放她出獄時,言明給她七日之限,她若不能證明自己的用處,還是會被重新投入大獄之中。
她必須要儘快取得太子信任!
待蘇葉走後,任知宜拿出幾兩碎銀子放在安州舉子劉泰的名牌之下,“我買他!”
“公子,請留步!”
任知宜轉身回望,喊住她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男子,看起來有幾分眼熟。
對方瞧見任知宜清麗的模樣,雙眸一亮,“原來是位姑娘!”
任知宜不想理會他,戴上帷帽,轉身要走。
“曖……”,那男子攔住她,“姑娘何必走這麼快呢!”
“讓開!”
那男子笑得肆意,“姑娘為何要買劉兄贏啊?”
任知宜好笑道:“與你何干?”
那人一頓,保持著笑容道:“姑娘不要誤會!在下解州李佑康!與劉泰兄同為今科貢士。”
任知宜聞言,眉心一蹙,原來是他!
“你要做什麼?”霍思修看到李佑康,一個箭步衝上來,將任知宜和寶珠都護到身後。
“是你啊!霍大才子!”
李佑康的眼神在他們三人身上逡巡片刻,冷嘲道:“你不是一向嫌棄我等聲色犬馬,流連賭坊嘛!怎麼……今次會試落第,你倒是想通了!”
霍思修氣得說不出話來。
任知宜輕輕推開霍思修,站到李佑康面前。
“李公子說得對!”
任知宜櫻唇微啟,綻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霍公子發現,原來勤勉苦讀毫無用處,只有像李公子這種終日流連賭坊的人才能考得上進士,所以霍公子今日是特意來請教的。”
“你……”
李佑康沒料到任知宜看起來美貌嬌柔,竟是個伶牙俐齒的。
待聽到周圍人竊竊私語地議論起來,他惱羞成怒道:“這個女子剛才玩樗蒲時詐賭,我全都看到了,你們賭坊不管嗎?”
賭坊的人不敢得罪他,又見任知宜只是一介弱女子,全都拎著棍子跳了出來。
十幾根長棍迎面揮來,直把霍思修嚇得血色全無。
他咬了咬牙,閉著眼睛衝上前去,擋在任知宜和寶珠面前。
“咔嚓……”
木棍斷裂的聲音傳來,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霍思修只感受到一股勁風從耳邊擦過。
他驀地睜開眼睛。
正看見寶珠自高處飛掠而下,一記有力的旋踢踹中賭坊打手的胸口。
那人整個被踹飛到牆上,一大口鮮血洶湧而出。
寶珠飛上騰下,如履平地。
雖然她看起來身形嬌小,使出的拳腳卻剛勁猛烈,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賭坊打手被打得哀嚎遍地。
霍思修張大了嘴,呆呆道:“寶,寶珠姑娘……”
任知宜眼波流轉,笑得一臉溫柔清雅,“我們寶珠可是被西域天師所稱讚,是他所有徒弟中,最具武學天資的一個。”
西域天師是誰,大家並不知曉,可是方才這些人骨頭碎裂的聲音都聽得分明,眾人紛紛點頭退後,彷彿在避毒舌猛獸一般。
“你們敢在這裡鬧事兒!”李佑康怒吼道:“不怕我把你們送官?”
“好啊!”
任知宜眸中含笑,笑容溫雅而恬靜。
“咱們一起去趟兆京府衙!最好再去趟禮部,讓尚書大人瞧瞧李公子的殿試準備得如何。”
李佑康氣結,又不敢真得去。
事情鬧大了,萬一以科舉期間六博為由抹了他的功名,那便得不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