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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宮宴

今夜宮宴,慶陽門層層把守。

門前守衛打量著任知宜,“此時出宮門,所為何事?”

任知宜從容笑道:“今日女眷當中有兩位年過七旬的老夫人,本官有幾句話,必得囑咐宮人。”

守衛微微猶豫。

任知宜又道:“這是本官的腰牌,我只在宮門前停留片刻。”

“好吧!”守衛收下腰牌,“不要耽擱太久。”

“自然。”

跨出宮門,任知宜斂了笑容,快步疾行。

外宮牆下四處無人,她小聲喊道:“唐橘!”

唐橘從樹上一躍而下,“你總算來了!”

二人尋了個僻靜的角落。

“我那個案子有了進展,那馮家大郎死於非命,不是他弟弟所為,是因為馮家大娘子暗地裡養了姘頭,忌憚馮二郎,所以故意誣陷於他。”

任知宜安靜地聽著,知她還有後話。

“繼續追問下去,她說了一件事。”唐橘望望四周,低聲道:“她說,前幾日,馮大郎夜裡醉酒,撞上一輛馬車,馬車中人是他昔日同窗,如今已是位高權重。

大郎見那同窗對他視而不見,當時心生不忿,便追了上去,親眼見到那同窗將馬車轉交給南衙衛中郎將嚴風。”

任知宜聞言一驚,“他撞上馬車的那一日,難道是三月初十?”

“不錯!三月初十的戌時。”

仵作與卓老都說高期死於戌時至子時,若高期是先溺暈於城內,再被人帶上馬車出城,拋於曲江,便可以解釋為何他體內兩種水草質地不同。

南衙衛之前掌五城巡防,嚴風來往於城內外暢通無阻,自然無須登記在冊。

任知宜面色大變,遲疑道:“馮家大娘子沒遇到危險?”

唐橘道:“她大概是運氣不錯,前幾日為了和姘頭幽會,藉口回了孃家,這兩日才剛回來。”

任知宜薄唇輕顫,眸色幽暗,好似風雨欲來。

她原本以為兇手是貢士院的許、董二人,如今看來,幕後之人絕不是這麼簡單。此人心思縝密,一直未有動作,直到高期之死結案,才用隱晦的方式分別誅殺馮大郎和年敬之、施施他們。

天色漸暗,外面的甬道傳來陣陣踏步聲,此時正是宮中禁軍更值的時辰。按照她與龐大海原本的約定,此時年敬之已被他悄悄帶入宮中。

不管她此前如何籌謀,得知此案與嚴風有關,她開始心亂如麻。今日之局,恐怕會滿盤皆輸。

“知宜,你怎麼了?”唐橘關切道:“手這麼冰!”

南衙北衙相爭多年,互有眼線安插在彼此營中。嚴風生性多疑,只要有人將北衙今日的舉動報於他,他立刻能猜出她的意圖。

任知宜沉沉地閉上眼睛,思緒翻湧,呼吸越來越亂。

嚴風唯景相之命是從。太子與景相,所謂的各取所需,相安無事不過是暫時的假象。一著不慎,被反手一擊,便是萬劫不復。

任知宜霍地睜開雙眼,眸中閃過幾分凌厲。

“唐橘,幫我做件事……”

——

申時三刻,各府馬車停於慶陽門外,等待宮人引領進宮。

眾大臣直接從文華門入內宮,等候在慶陽門外的多為勳貴宗親、各府親眷以及新科進士。

因為今年會試推遲,沒有新科進士,禮部只能核定了一份舉子名單代替,其中便有許樂元和董嗣業二人。

董嗣業撩開馬車帷簾一角,望著馬車外宮牆巍峨,目光沉沉。

許樂元身子一顫,“董兄,外面可是有何不妥?”

董嗣業蹙眉,狐疑地望著他,“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一路上驚乍莫名!”

許樂元思忖片刻,艱難開口道:“董兄信不信這世上有鬼?”

“閉嘴!”董嗣業愀然變色,低聲喝道:“收起你那些神叨叨的想法,若是有鬼,三年前就該纏上你。你若再敢胡思亂想,不如不要進宮。”

許樂元訥訥應下,心中卻不以為然。

董嗣業這麼輕描淡寫,是因為這件事與他無關,引屠戶去凌香閣的人可是他許樂元!

今日在明運街的酒肆飲酒,他見北衙衛押著那屠戶遊街示眾。

酒肆人多口雜,眾人獵奇,聚在一起討論這樁離奇的殺人案。有人說,這屠戶之前就暗地裡殺過很多女子,甚至他賣的豬肉裡也有種奇特的味道。

還有人悄悄說,城北的劉二爺在凌香閣飲酒時,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