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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憂心

間的調理,已經無礙。”

任知宜又問道,“大人可有問過我爹,梁司戶手上為什麼會有加蓋了他方印的支糧單?”

“據任長史說,朝廷的公文到達靈州,梁司戶出具支糧單,他就在那張一千石的支糧單上加蓋了公印,並非三千兩。

後來,靈州傳出“州倉已空”的傳言,任長史前去查探,沒想到倉內果真無米,節度使郭嘉也並未收到糧食。”

任知宜冷靜道:“一千石變三千石,徐大人可有在那張單子上看出什麼痕跡?”

之前查高期的案子,若不是程可靖在告罪書中寫明,她亦不知道世間有人能將另一個人的字跡模仿得天衣無縫。

既然家信可以作假,支糧單為何不行。

“看不出來!”

任知宜略微沉吟,“那份丟失的公文呢?”

一聲長嘆自任平口中逸出,“遍尋不著,府衙內的文書、主簿以及驛差都不記得那份公文的存在。”

任知宜掐緊手指,盡力讓自己沉靜下來,“那公文是戶部簽發,從京城一路送至靈州,各州驛站都會登記在冊。”

徐志嘆道:“沿途四家驛站,本官都查過了,皆未有記錄。”

任知宜面色微變,幕後之人手眼通天,究竟是誰?她爹性格文弱,不善言談,從不與人結怨,一直都是安靜本分地做他長史的份內之事。

到底是什麼人非要害他!

任知宜默了半晌,問道:“我爹如今被關在哪兒?”

徐志眼神閃爍,半天吐露出兩個字——“刑獄”。

任知宜猛地攥緊手掌,心中的憤懣和悔疚溢滿胸臆,雙眼痠痛,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兩個月以來,她在京城替東宮籌謀,為別人翻案,卻沒料到她爹仍然在牢中受苦。早知如此,她何必進京!

徐志看她神情,慌忙道:“女史勿急,本官剛到靈州時,正值太子被禁足東宮,如今情勢大不相同,定有轉圜的餘地。”

“多謝徐大人這些時日為家父奔忙。”任知宜猛地站起身來,面寒如水,聲音裡像淬了堅冰,“終究是求人不如求己。”

…………

明運街上,人流如織,熙熙攘攘。

青瓦白牆,樓簷微挑,一層為堂,三層為閣,鋪門前掛著一面燙金靛藍織錦帷幔,上書“寶篆香鋪”四個大字。

遠遠望去,逶迤華車,珠玉廣袖,若楊柳款擺走進香鋪的女子絡繹不絕。

好不熱鬧!

寶珠見到任知宜的身影,隔著老遠歡喜地跑過來,拉著她的手笑道:“小姐!今日的香全都賣光了!我將想要預訂香料的人登記在冊,先收兩成定金可好?”

“辛苦你了!寶珠!”任知宜心事重重,勉力擠出一個笑容。

未見雲孃的身影,她問道:“雲娘人呢?”

“她傷勢未愈,不能久站,留在後院清點原料了。”

“嗯!”任知宜心緒紛亂,突然冒出一句,“我想回靈州。”

寶珠嚇了一跳,“小姐,出什麼事兒了?咱們的鋪子才剛開張。”

“和鋪子無關……”

任知宜搖搖頭,話未說完,便聽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喝。

一整盆滾熱的火炭朝著任知宜撲面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

寶珠眼神一厲,旋身抽出案帛,以掌風將火炭收攏其中。

“嘩啦”一聲,火炭盡數落地,連任知宜的衣角都未碰到。

炭上還呲啦啦地冒著火星子,一看就是剛剛燒好的,滾燙的火炭。

好惡毒的心思!

寶珠大怒,縱身一躍,飛掠過人群,將那扔火炭之人一把揪出來,制於膝下。

這是個賊眉鼠眼的小地痞,眼睛滴溜溜直朝著後面望去。

任知宜望向人群中的一個背影,目光沉然,“高大娘子!”

正急著逃離的高氏身子一僵,緩緩地轉過身來。

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容姣好,一雙眼睛水汪汪的。

“這人是你派來的?”

高氏咬著下唇,望向眾人的目光,泫然而泣,“民婦一時想岔了!請任姑娘原諒。”

任知宜眸光泠然,沉默不語。

“嗚嗚……”,高氏淚水漣漣,一雙眼睛像蒙了一層水霧,“姑娘你既然憐我孤兒寡母,給了我們銀子,為何找到兇手之後又要收回去?”

數道驚訝、懷疑、好奇、審視的目光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