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她也有感情，她也有能力有限，覺得累的時候，但這個家似乎沒有人會體諒和關心。

春曉不知不覺走到了江邊，這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成了她逃避現實，療傷的港灣。這裡很安靜，沒有人會打擾她，附近的馬路上，偶爾有車經過，但她窩在這樹下，不注意看，也沒有人注意到。

她就這樣安靜地坐在江邊，看著微微盪漾的江面，心情壓抑又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才能幫大哥解決高利貸的問題。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要多努力，才能走出目前的困境。她上了那麼多年的大學，最後卻在一家小公司裡當文員，領著兩千塊的工資，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也改變不了。

春曉對未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以前哪怕再絕望失望，再苦再累，也不覺得日子難熬，至少還有盼頭，而現在則迷失了方向。

“你也在這裡！”

春曉轉過頭，藉著月光，看到了那個人，那個之前救過她，今天又在半路上遇到的人。

“怎麼又是你？”春曉脫口而出回應道，此刻心情煩躁的她，也不想去應付人了。

“是啊，又是我。半夜三更的你跑來這裡做什麼？捉田雞嗎？”華致遠開著玩笑說道。

將飼料載回去碼好，吃完晚飯洗了澡，閒著無事的華致遠，就沿著小路散著步，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來了。

過來的路上，他還想著，不會又遇到那個姑娘吧，沒想到還真讓他遇上了。

“我做什麼，你管不著。”春曉語氣有些惡劣地回應道，然後將下巴靠在膝蓋上，不想說話。

華致遠看她沮喪的樣子，並沒有計較她的語氣，而是關切地問道，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關你什麼事？”春曉不耐煩地應道，只希望這個人趕緊走開，不要打擾她。

“我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關心和好奇。”華致遠好脾氣地應道。

春曉轉頭看了華致遠一眼，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不管怎麼說這個人也曾經幫過自己，哪怕只是一場烏龍，當時也是出於好意。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不是針對你。”春曉還是改變了態度。

“我明白。”華致遠並不在意，在一旁跟著坐下了，繼續說道，“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實質的忙，但你跟我說說，也許我可以給你一點建議，我應該比你年長几歲，經歷會比你多點，哪怕什麼建議都沒有，你說出來至少心情會好一點。”

春曉看著河面，沒有直接回應華致遠的話，過了一會兒，才喃喃地說道，

“如果你最親的人，借了一筆你根本還不起的高利貸，你要怎麼辦？”

“涼拌！”華致遠言簡意賅地應道。

春曉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這有說不是跟沒說一樣嗎？

“你剛才不是說了，根本還不起，那就是不管你想什麼辦法，都還不起，那除了涼拌，還能怎麼辦？你借高利貸了？借了多少？”華致遠看著春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