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撿起噴壺後,並沒有再面對蘇運昌,而是轉過身去,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為窗臺上的花澆著水,只是,那壺裡並沒有流出多少水來,顯然噴壺裡的水已經在剛才澆完了,但是,他卻恍然無覺。
蘇運昌知道,這個平日裡冷靜異常的老李,在這時,心已然亂了。
過了半晌,老李才如夢方醒一般,放下了噴壺,又像是他原來的樣子,一跛一跛地提著進來時提著的那個開水壺,向著辦公室的門口走去。
蘇運昌已然可以肯定,這個老李,一定就是那個年青人託他帶信交給的人。
眼見著老李頭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蘇運昌站起了身來,叫道:“李伯,請等一下!”
老李頭停住了腳步,但是卻並沒有轉過身,也許是不願意讓蘇運昌看到他面目表情。
蘇運昌接著道:“當時,那些治安隊的人還沒有追上來,那個人還有一口氣,他託我帶一封信給草廠小學的某一個人,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嚥氣了。”
老李頭依然沒有回頭,愣愣地站在門口,好像是一個泥塑一般。
蘇運昌繼續道:“當時,他只說了一個‘李’字,所以我到了這裡,一直不知道應該把信交給誰。如果你就是那個收信人的話,這封信我就可以交給你!”
蘇運昌這是在逼他承認自己的身份。
老李頭默然佇立著,一動不動。
蘇運昌知道,他也在揣測著自己的身份,他並不能確認自己是一個什麼人,如果自己是一名暗探的話,在他承認自己是那個收信人的時候,也就是將他的身份暴露了出來。
實際上,此時的老李頭,在蘇運昌的面前,已然暴露了身份,就算是他不承認身份,蘇運昌也能夠猜到,他就是潛伏在這裡的一個特務。
也許是想通了這一點,老李頭終於還點了點頭。